他正欲开口,江舟虚弱的走了过来,扑通一下在他们跟前跪下。
几步的路让他虚得一额头的冷汗,视线也越发的模糊,他努力维持着清明,缓声开口:“听闻你是天下间唯一生时修成鬼道的人,鬼修是超越生死的存在,你那么厉害,只要能救我一命,余生我给你做牛做马。”
这话显然是对阎心说的。
阎心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瘫着,对于别人求到她这里表现出了新鲜:“我确实厉害,也确实可以救你,但”
风里传来细微的声响,在少年期待的眸光里,阎心嘴角勾起:“哪有看人血亲相杀好看。”
几乎是话落的瞬间,一根簪子从他身侧扎了过来,江舟不敢置信看着握着簪子的人,原本欲要躲闪,待看清之后,他又往簪子上送了一分。
娘要杀他,他怎么躲。
爹娘对他其实不差,只不过在家一直都像是透明人般的存在,平日里爹娘总是疼爱妹妹更多,好吃的,好玩的总是第一个问妹妹,他和妹妹同时生病,也只有妹妹会得到爹娘的嘘寒问暖。
他便想事事做到拔尖,爹娘到时候就会多分他些注意,可是没有,便是先生夸他是个读书的料,将来一定能官拜京城,爹娘还是只夸妹妹读书有定力,可惜不是男儿身。
读书考功名本就是男儿的事,他要做到什么程度呢?
生恩养恩大于天,爹娘如何对他都是应该的,他要接受这一事实了。
阎心不知也不在乎江舟所想,面前的画面让她兴奋得从木珠里出来拍手叫好:“夫人开窍了,总归逃不过今夜,不如你亲自送他的好。”
只不过有僧人在场,袁芽的簪子到底被拦了下来,夫妇俩搂着儿子抱头痛哭,直呼错了,都错了。
阎心恼和尚碍事,想着怎么让事情重新变得好玩,那边安慰夫妇俩的无业没头没尾跳了起来,激动指着上空:“师兄,我找到你的金身了,就在那个红楼里。”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除了藏在云里的半轮秋月,根本没有旁的,更加诡异的是他一直在原地执着朝不存在的高处爬着,爬着摔着,像是中邪一般。
玄已的眉头很浅的蹙了一下,不待他有所动作,那边县守夫妇像是见鬼一般,一人手拉江舟,一人去抱棺材里的江湖,手忙脚乱往外跑去。
无业身上的伤愈来愈多,身子也愈来愈淡,像是一不留神就会消失不见,玄已心思全部放在师弟这处,一时也无暇分心去管县守夫妇的异常反应。
阎心是乐得看和尚疲于应对的模样的,但江县守一家身上古怪实在是多,想了想还是分出一缕鬼气去盯梢,谁知鬼气刚探出,不过弹指功夫又自己回来了。
江县守一家不见了,方圆几里都寻不到他们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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