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高兴,沈青黎就舒坦了。

“父亲可知户部之中有龙影卫的细作?”

沈崇脸色微变,第一反应就是否认:“这不可能!”

“户部近来可有官员相继病逝,或是意外而亡?”

沈崇想到了什么,眼底倏地蒙上了一层阴霾,沉声说道:“二月底,户部有几个官员出城踏青,突然惊了马,坠马身亡了。”

沈青黎道:“我和暄王查窦章时,发现他将官粮全卖给了北燕,可户部每年派去巡查的人,却为他遮掩,若不是父亲授意,那只能是龙影卫。”

沈崇神情冷沉:“你既早知道,为何不飞鸽传书回来?”

“事关重大,飞鸽传书终究不t保险,若是被他人截获,事情泄露出去,沈家恐被牵连,到时,户部尚书换了人,户部就不是我们沈家的户部了。”

沈青黎字字句句都是为了沈崇好,为了沈家好,可事实是,她要亲眼看一看沈崇脸上这精彩的表情。

沈崇闻言后,脸色缓和了些许:“陛下对龙影卫忌惮颇深,所有和龙影卫扯上关系的,宁可错杀,也不放过,小心谨慎一些是应该。”

“父亲该好好查一查户部了,户部是我们沈家的根基,绝不能葬送在龙影卫的手上。”

“为父自有安排。”

沈青黎要借沈崇的手,除去龙影卫,目的达到了,她颔了颔首,放下手中的茶盏:“女儿今日回府便是为了此事,父亲心中既然有数,女儿就先回去了。”

“陛下有意为萧宴玄和永安侯的嫡次女指婚,你知道吗?”沈崇忽然说道。

沈青黎一怔。

沈崇看着她的神色,又道:“虽说是侧妃,却是以平妻之礼,她背后有陛下撑腰,若让她先生下长子,这正妃之位,你未必还能坐得稳。”

沈青黎笑了,笑得云淡风轻:“她只有嫁进来,才能图谋以后。”

沈崇道:“抗旨是死罪,为一个女人,赔上萧家满门,岂不是遂了陛下的愿?你觉得,萧宴玄有那么蠢吗?”

沈青黎理了理衣袖,脸上笑意依旧,却不达眼底:“容贵妃为我和萧宴玄指婚时,萧宴玄是个废人,只能顺势而为,可现在,他手握重兵,他不想娶,别说只是个落魄侯府的嫡女,就是皇室公主,亦进不了萧家的门。”

“你怎知他不想娶?古往今来,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那永安侯的嫡女,容色明丽,才情俱佳,若不是永安侯太不成器,只怕求亲的人,都要踏破侯府的门槛了。”

“就凭她是晋元帝的棋子,萧宴玄就不会让她进萧家的门,我也不会让晋元帝来打我的脸。”

沈崇深深地审视着她:“你想做什么?这事如此隐秘,却透了口风出来,未必不是陛下授意的,他正等着抓你的把柄,你做的越多,对你就越不利。”

沈青黎眸底流转出明亮的笑容,那是一种胜券在握的笃定:“我什么都不做,就能反击回去,父亲信吗?”

沈崇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那为父就拭目以待。”

“女儿绝不会让父亲失望的。”

沈青黎起身,朝他福身行了一礼,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