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微凝,道:“这些人心思不正,我岂能袖手旁观?”
柳莹也道:“父亲教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若我退了,便有负王妃相救之恩。”
“你们好意,我心领了,但那人出手,是要见血的。”沈青黎隐晦地说着,又补了一句,“眼下这个时辰,早该有大儒来讲学。”
苏辞和柳莹面色皆是一变。
苏辞本就聪慧,稍微一想,事情牵扯到军械走私案,便猜到今日之事,背后授意之人怕是是晋元帝。
他心中涌起一股寒意,同时,也燃起一团火。
他面容坚毅,神色坚决,脱口道:“王妃,我不怕。”
“我知道,但没必要。”沈青黎看着他,道,“站在阳光下的人,不该卷入阴谋诡计之中,我也不能让你们,让苏家、柳家,立于危墙之下。”
苏辞哑然。
锦一在外听到喧哗,赶进来一瞧,沈青黎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静观其变。
败坏萧宴玄的名声,不是晋元帝最终目的。
气氛越发剑拔弩张,这时,大批侍卫从殿外涌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个叫唐五的人。
他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喝道:“你们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是花萼楼!宴王妃何等尊贵,岂容你们放肆!”
这话,听着是在维护沈青黎,实则是在火上浇油。
李怀瑾等人口口声声说萧宴玄仗着军功,跋扈枉法,他再以权压人,只会激化矛盾。
唐五,是晋元帝的另一把刀。
沈青黎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并未开口。
唐五对上她清澈得能看透一切的眸子,只觉得心底那点龌龊无所遁形。
他脸色一沉,又厉声道:“再敢闹事,一律严惩不贷!”
苏辞心口跳得厉害,暗道一声,完了!
果然,群情更激愤了。
就连原先那些被沈青黎说得心生愧意的学子,都露出t了愤怒。
韩杨指证萧宴玄是事实。
萧宴玄未曾受审也是事实。
他们是关心国事,怎就变成了闹事?
李怀瑾义正言辞,大声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们到底收了宴王妃什么好处,竟敢将国法天理踩在脚下?”
“大胆!”唐五厉喝,“所有人听令,保护王妃,胆敢有闹事者,格杀勿论!”
这一句“格杀勿论”,彻底坐实了沈青黎收买他们,草菅人命。
这些都是有功名的读书人,是大晋的栋梁,若随意遭人杀害,那天下的读书人,就会群起攻之,讨伐她和萧宴玄。
历来,最难搞的便是读书人,一腔意气,不死不休。
晋元帝是要借这些读书人,铲除她,哪怕军械走私案定不了萧宴玄的罪,也要让他,让萧家,声名狼藉,从人人称赞的英雄,沦落为过街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