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闻见人都走了,边拿起筷子吃着菜,边向苏宛问道: “你方才说有事要问我,不知是何事?”

苏宛一怔,踌躇了一番之后,还是决定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想去京城开食肆,但不是近日,大约在三四年后。我知你是京城来的,应当解不少,便想问问你京城那边开食肆是个什么情形,可有什么要现在准备或是注意的?”

骆闻夹菜的手一顿,愕然地将筷子放下,朝苏宛问道: “你想去京城开食肆?”

苏宛将头一点,神色十分坚定。

只见骆闻抓起羽扇,手握着扇子扇得是愈来愈快,嘴里还喃喃不知在说些什么,一脸愁意。

苏宛被来来回回的扇子晃得头晕,说道: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难事?”

“非也非也。”骆闻烦闷道, “你的厨艺过人,若我与你合资开酒楼,定能大赚一笔,只是我爹在京城,我实在不想回去被他管教,这可真是令人难以抉择。”

苏宛:……

她本以为骆闻这副神情,恐是自己去京城会有什么难处,没想到他纠结的竟是这个。

骆闻忽而将扇子一停,靠近苏宛小声地道: “不过,我倒有一问。你要去京城开食肆此事,告诉了你那小相好没?”

苏宛不解: “什么小相好?”

“就是你头回来我这玉京酒家时,与你一道的那位公子。”

苏宛的双颊登时就漫上了绯红,一路漫到了耳尖,斥声道: “你别胡说!他只是我的朋友。”

骆闻玩笑开罢,便收了收笑意,认真说道: “这要去京城开食肆着实不是一件易事,钱财,用地,雇人,揽客,你从未经商过,对这些事都不甚了解。况且,京城你人生地不熟,在那行事也要难上许多,你真真想好了?”

“你说的这些,我自然是想过的,但既然我已认定了要去做,那就将每一样事提前考虑好,尽早准备,若遇到困难将其克服,不就行了?若我沉浸于忧虑之中,那何事也是做不好的。”

骆闻没想到苏宛一小姑娘竟有此等心性,也不知怎的,心里顿生出她定能成功的念头来,便将她去京城开食肆一事,所经各个环节细细思索了一番。

随后,他说道: “这开食肆酒楼,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这钱字。从你上京开始,到酒楼赢得第一笔红利,每一处都是花费,若准备的钱财不足,别说是食肆了,你在物价不低的京城都过不了几天。”

苏宛算了下自己在书院当厨三四年,平日也无什么花钱之处,已能存下不少积蓄。再者,苏强已在京城盘了铺子和宅子,用地自是不需要她花钱,钱财应当不用太过担心,她便继续问道: “可还有别的?”

骆闻默然几秒,叹了口气道: “这最难的,还是你的身份。不瞒你说,在京城开食肆与在乌庄这种小镇不同,得去官府申请盖章文书,而那些个做官的,是不会让女子经商的。退一万步,也得是妇人以丈夫的名义去经商,其丈夫也得是个有头有脸的,官府才会肯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