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苑东不为所动,问道:“哦?你既要追债,画了押的欠条可有?呈上来给我看看。”

青姨垂下头猛力将双眼一挤,眼一发酸又落了好些泪下来:“不敢瞒大人,草民在来时的路上不慎将欠条掉了,没了欠条,这才和苏家人掰扯良久。不过二位大人放心,待草民拿了钱,一定速速离去,绝不吵闹。”

向苑东思索了会,继续追问道:“既没有欠条,便难以证明真假,你先将这借钱的数目,日子,和当日的细节,统统给我报上来。”

“回大人,这借钱的日子乃七年前苏强陪崔氏回娘家探亲的日子,应当在六月初上下。那日崔氏的爹带着两人来见我们这些亲戚,谈及苏强在这乌庄做生意,夸他做得红火,挣了不少钱,便给我们留下了个靠谱的印象。是以,苏强傍晚来找我爹,说是要借六十贯钱,我爹也没考虑多久就答应了,谁知,我爹对其乐善好施,他们却翻脸不认人。”青姨应答得十分流畅。

程洲凝视着青姨,眼神愈发锐利,青姨不禁觉得这大人年纪轻轻,怎么有如此饱经世道,明察秋毫的眼神,在这道目光下,她的腿即便跪着,也不由得在发抖。

只听他声如冰川地说道:“既借钱被欠债的是你爹,那为何你爹一言不发,倒是你在这叫嚷。”

青姨瞥了眼自己这除了赌钱什么也不懂的窝囊废爹,用胳膊肘杵了下他,小声斥道:“爹,说话呀!”

“我,我……”老翁哆哆嗦嗦着说,“确实如我儿所言。”

说罢,老翁侧首看了青姨几眼,似是有些惧意,又有些责备。

程洲将这两人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心中早已明了,沉声道:“来人,将这老头以讹诈罪押入官府问询,关上至少十日,这妇人以扰乱民生罪关押七日!”

青姨听见程洲这放话,又见他一脸淡漠无情,知其是个不好说话的,立马扑身到向苑东跟前。

她还没哭喊出来,身边自己的爹便吓得魂飞魄散,剩下的一点胆子也没了,叫冤道:“大人明鉴,这讹诈的法子都是我这不孝女想出来的,我当时就和她说了,这法子行不通,她却偏要来讹钱,与我无关呐!”

程洲早已看出这老翁心中动摇了七八分,虽这中年妇人似是还不想善罢甘休,但只要一发狠吓唬这老翁,令他得知受罚会比撺掇讹诈的女儿重,他定然会慌乱无比,全部招来。

“既已真相大白,那就把这两敲诈他人钱财的犯人带下去罢!”

向苑东听见程洲这话,连忙拉住他,小声道:“这些侍卫都是我府上的,你是要将这二人带到何处去啊?”

方才是程洲来向府寻他,说是苏宛家里有难事,要他带一队人马去帮忙,他立马就带着人来了。

谁知到了这,程洲又要他们装作是官府的人,向苑东平生最不擅长的便是说谎,好不容易勉强装了装,将这事解决了,可他真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两人。

“你慌什么。”程洲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先将这二人捆去你府中,随便往哪个柴房里塞一晚,明日送去官府便是。若你不愿摊麻烦,塞我府上也是可以的。”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