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这种悲伤和郁闷在看见大片水域的时候,又会急性发作,造成他自觉的心悸、胸闷、胸痛,但真正进行检查又什么毛病都查不出来,这就是他的自觉症状。
“我会给您开个调理方子,但主要还是靠您自己,你要是能想得开,就是不吃药也能好。”
张泰勤点点头,“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我作为一名父亲,每每想到她小小年纪被我连累下乡,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最后还葬身坝塘,一想到那个画面我就……唉……”
“我爱人是湘南那边的,去世早,女儿基本是我一人拉扯大,但我一个大男人,工作又忙,经常饥一顿饱一顿,她从小跟着我受苦,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养成怯懦、内向的性格,我真对不起她。”他痛苦地抓了两把头发,声音略带哽咽。
清音自己也是当妈的,完全能理解他的心情,这种愧疚和悲伤,会伴随他一辈子。
不过,如果是她的话,她一定不会让事情这么不明不白的,她一定会回到孩子遇事的地方,把来龙去脉搞清楚,把曾经欺负过孩子的人千刀万剐,哪怕这对减轻她的痛苦并无益处,但她一定会这么做。
“这样吧,张领导,如果您觉得这个坎实在过不去的话,为什么不亲自去一趟她出事的地方,去了解她那几年的经历,去看看在您不在的地方,她是多么坚强,多么勇敢呢?”
谁知张泰勤却摇头,“我去过了,就是因为看了她经历过的苦难,我这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触景伤情,愈发愧疚。
好嘛,那清音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给他开个疏肝理气的方子,小柴胡汤加减即可。
一直到离开医院,姜院长还是没搞明白什么恐水症和淋病,但清音今天挺累的,有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她也不想多说话,就闷闷的坐着。
孩子之于父母,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是希望?是寄托?还是什么,她想不出来,她只知道,这个世界上,谁也不许伤害她的鱼鱼,否则她会跟人拼命。
几天后,张泰勤又亲自来了趟医院,服药一个星期后,他小便淋漓的毛病好了很多,解小便明显变通畅。因为小便好解,不用再起夜,他睡眠也好了不少,精气神看起来比前两次都好。
至于他内心真正恐惧的东西,清音没办法药到病除,但至少能解决生理上的不适,也是好的。“这样吧,接下来几天您要是继续来复诊,我不在的话,您直接去书钢卫生室找我,那边我要是不在的话,有人会上家里叫我。”
让她亲自上门为张泰勤诊治,清音还真不想,因为这本身就不是什么要命的危急重症,都说医不上门,她也有自己的尊严。
再说了,她可不想被那位王秘书以为她想抱大腿。
下班后,清音顺路又去师范学院那边,给唐湘玲看看,这段时间她也好得差不多了,清音就把西药针水给停了,改为针灸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