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怎么不行，”木橘橘提醒，“但这是我家。”

“嗯，在你家就更好了。”唐帆笑着说。

木橘橘拿唐帆没办法，只能咬牙忍气吞声。

陆明黎在周见山的葬礼当天去送行。

来送行的人很多，陆明黎站在人群中间，并未去队伍前方的家属区。

葬礼繁琐冗长，陆明黎安安静静地跟完全程。

这是他送走的第二个周家人。

他见过的死亡并不多，送走的亲属也不多。

周爷爷已经算是他送走的，比较亲近的“家人”了。

周见山比较特殊，按理他该是周景清最亲的亲人，却比陌生人还不如。

葬礼最后下了雨，陆明黎要从墓园回家时，看见了周曼妮。

葬礼一开始，周曼妮并没有出现。

而现在，周曼妮撑着伞远远地站着，身旁跟着同样撑着伞的王荣洋。

细雨朦胧，相隔也远，陆明黎看不清周曼妮的表情。

周曼妮并没有呆多久，她也没有跟乔灵打招呼，很快跟着王荣洋离开。

陆明黎看到这，不免疑惑。

她和家里闹翻了吗？

不过，陆明黎也不想管周曼妮兄妹几人的事，很快抛之脑后。

陆明黎跟周景清汇报了周见山下葬的事。

“他留了遗嘱，要和自己的初恋葬一起。”

周景清毫不意外：“哦，这遗嘱估计二十多年前就写好了。”

“咦，你怎么知道！”陆明黎感叹，“说起来，他也算痴情。”

周景清冷冷“哼”了一声：“虚伪。”

真痴情，为什么不带着初恋一起离开。

真痴情，又怎么会跟他妈妈在一起。

真痴情，怎么会娶了一个又一个。

明明滥情又虚伪。

“不过呢，”陆明黎继续说，“我听说，乔灵一开始没同意，但律师说，她要是没按遗嘱要求来，就得不到周见山的遗产。”

“乔灵就算答应，也不会善罢甘休吧。”周景清说。

“是啊，她把周见山的骨灰葬下去后，又把周见山初恋的骨灰挖出来，撒在墓地上。”陆明黎说。

这样一来，周见山和他的初恋也算合葬过，乔灵不算违背遗嘱。而日子一长，周见山初恋的骨灰，就会随着风吹雨打，流失殆尽。

“何必呢，”周景清说，“骨灰不过是活着的人的念想寄托，又不是真的魂魄所在，葬一起又如何，两抔尘土罢了。”

“也不能这么说吧，”陆明黎这次却有不同意见，“我觉得，能和喜欢的人葬一起，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