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以为自己面对的是父王,行礼之时一丝不苟,好在容皇后看着她忽然笑了下,她这一笑犹如春风化霜雪,眼睛里带了些毋庸置疑的爱惜:“好孩子,快坐吧。果然和长公主长得像,尤其是这气势,刚进来我差点以为是十二岁的长公主进来了。”
她面上带了些回忆和叹息。
郭若蒲心道大家都说我更像父亲,而且容皇后又没见过母亲小时候吧?不过这位容皇后气势太盛,她只是心中想想,并不敢露出一丝神情,只恭敬道:“皇后娘娘谬赞了。托皇上皇后洪福,若蒲一路行来还算顺当。”
容皇后面上带了些不赞成:“燕云在我这里不必拘礼。”一边命人道:“去太学那里,把两位皇子都叫过来见他们表姐。”又吩咐:“去把冰镇的酸酪果汁和秋梨等冰碗子都上来给公主喝一些,这天气热得厉害。”
这宽敞舒朗的敞轩内,四面都挂着绡纱,又设有冰山,风吹来凉风习习。
很快宫人们捧了冰镇酸酪和冰碗过来,郭若蒲小口喝了几口,果然觉得冰凉沁入心田,十分爽口。
她抬眼看上边容皇后却又已低着头飞快地批着折子,一边口里和她说话:“若蒲先坐着歇一歇,等你两位表弟过来,便带你去宫室安住。宫室已收拾出来了,是昔日长公主住过的静观宫,许多东西都是你娘亲从前用过的,你若有什么住得不习惯的,或者是吃的穿的有什么不顺意的,只管派人来报。”
郭若蒲都应了,却听到外边有脚步声,已有人来报:“皇上和两位皇子都到了。”
郭若蒲连忙起身迎候,却见容皇后放了朱笔,并不起身迎候,一边和她说话:“不必多礼,都是一家人。”才说完就见景熙帝手里牵着个稚童,身侧还跟着另外一个小少年缓步走了进来,步态雍容,举止闲雅,看到她果然道:“是燕云公主吧?快免礼,都是一家人,日常相处不必拘礼。”
他进了来,直接上了上首,却与容皇后并肩坐在了矮榻上,容皇后果然待他十分随意亲近,如寻常夫妇一般,只问他:“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
景熙帝含笑从容道:“葛太傅见朕亲自去探他病,泪流满面,朕怕他太激动了反倒加深病情,派了兰老太医诊治过,说只是风寒,不妨事,静养几日便好。朕又许了他儿子的前程,看他也安心了,惦记着今日公主进宫,便回来了,可巧路上遇到了太子和老二,便一起过来了。”
一边命太子元稚鼎,二皇子元稚圭过来:“见过你们若蒲表姐。”
郭若蒲连忙起身和两位表弟见礼,看太子双眸朗朗似星,面貌虽然和景熙帝相似,但这气势却和容皇后有些相似,而二皇子元稚圭则粉雕玉琢,样貌似足容皇后,只有四岁,端端正正作揖,十分可爱。
这边景熙帝却问道:“之前不是说你娘要陪你过来的吗?怎的这么放心让你一个人来了?”
郭若蒲忙道:“我母亲临行前忽然身子不适,日日呕吐,太医来看了,却说是喜,只是胎儿有些先天不足,得好好养着。父王便命我一个人来便好。”
她口中说着这话,眼睛却仔细看着景熙帝和容皇后的神色,没想到他们听了这消息,竟都是又惊又喜:“果然好消息!那很是该好好养着,千万不可千里跋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