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锦显然也是知道此事的,叹息道:“黄小姐的夫君太过懦弱,侯爷替您物色,一定不会是那等懦弱书生的,侯爷夫人还有大少爷都疼您,嫁妆也是京里头一份儿的,小姐不必太过担忧。”

沈丹珠摇了摇头:“等大哥娶了大嫂,生了侄儿,我嫁出去就是外人了。”如果当真嫁入寒门,每次回家,必是要看嫂子脸色……

她低头不再说话,心里想起黄五娘和自己说话时眼睛遮不住的泪水。还在闺中时,五娘就和自己很是要好,因着伯府败落了,好一些的人家攀不上,伯府便挑了个年轻有才的进士嫁了。

嫁的夫君也是仪表堂堂,俊俏非常,才华横溢,写得一手好字,官声也不错,但内里日子过得怎么样,只有女人自己知道罢了。陪嫁丫鬟都被夫君纳了,嫁妆也都被掏空,回娘家还得讨好嫂子和侄儿,却连一份见面礼都拿不出,公公婆婆和几个小姑子都不好相处。

都说抬头嫁女儿,低头娶媳妇,老话说高嫁低娶总是有道理的,嫁给门第比家里低的,过去夫君哪怕敬畏,也不过是表面罢了,反而嫁夫从夫,自己和自己的孩子,又要从头开始挣扎,才华再高,也极难得到爵位。

自己从前确实看不惯弋阳公主那豢养面首的风流名声,如今她手下的女官果然也是如此恣意妄为不守规矩,弋阳公主送这样容色的女官进京,又联系父亲,难道是想要将这女子送入宫中陪伴太子?

沈丹珠轻轻撇了下嘴,恐怕这就能解释那女官为何对自己如此忌惮,不肯接赏回话也罢,还要去父兄跟前告状。毕竟弋阳公主也是知道,之前父亲想要将自己许配给太子之意的。

只是,就算她再如何猖狂,奴婢的身份,也注定了她到底比不过自己出身高贵的。战功又如何?女子到底是要依仗父兄丈夫儿子,才能获得荣光,那点可笑的战功,恐怕还是弋阳公主为了抬举她的身份硬安上去的,否则一个妙龄少女,还真的能骑马上战场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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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钧可不知道自己只是简单地回避了表妹,竟然就被表妹对容璧猜忌如此。他满心都是各种谋划,回了府中,却又安排了白缨去郑探花府中投帖,准备抓紧这短暂的自由时间,安排好有关事宜,宋国公那边也要去走一趟,当然,原本的太子长史等人,也要安排起来。另外还有冲霄道长……这枚棋子关键时刻必也能发挥出奇效。

他深夜都还在孜孜不倦写著书信,力争自己哪怕突然回宫了,容璧也能够拿着他写下的信,去联络他的心腹。

而在深宫中的容璧,如今也面临了危机。

李东福送来的奏折堆在几上,李东福站在一侧含笑着传了皇上口谕;“陛下近日身子有些困倦,这些奏折,还要劳烦太子殿下为皇上分忧,批了折子。”

容璧有些无奈,她不过是在小院子里舒舒坦坦地晒了下太阳,眯了下眼睛睡着,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在净室里头打坐,这么说来,太子难道真的掌握了更换灵魂的办法?

幸而太子袖子里就放着手记,她粗略看了下,太子让自己诸事不问,只管做出醉心修道求神无心权术的姿态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