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尝试纠正自己的癫狂,他告诫自己,不要再阻拦黎昌的想法。
这也是,他出国的原因。
如果看着黎昌的眼睛,如果贴着黎昌的皮肤,他无法放手。
只有这样,只有千里相隔,他才能稍微放下内心潮涌一般的控制欲。
音响中的朗诵在继续:
「love gives naught but itself and takes naught but fro itself
(除了自身,爱不给予;除了自爱,爱不索取。)
love possesses not nor would it be possessed;
(爱不占有,也不被占有;)
for love is sufficient unto love
(因为爱之于爱,便已足够。)」
这一切,从什么时候开始?
任克明想,自己如此的自私,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正如以前的相处,正如黎昌所说,任克明一直清楚自己对黎昌近乎病态的控制欲。但如此自我地束缚他、逼迫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不是自私过分了,任克明。
你究竟是爱他,还是仅仅想要占有他?
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去约束他?
诗已经下一首,男音一点一点,蚕食着空气——
「love one another but ake not a bond of love:
(彼此相爱,但不要让爱成为束缚,)
let it rather be a ovg sea beeen the shores of your souls
(让爱成为奔流于你们灵魂海岸间的大海。)」
「and stand together, yet not too near together:
(应站在一起,但不要靠得太近:)
for the pilrs of the teple stand apart,
(因为廊柱分立,才能撑起庙宇,)
and the oak tree and the cypress grow not each other's shadow
(橡树和松柏也不能在彼此的阴影下生长。)」
……
这首诗,名叫on arriage
《论婚姻》。
论婚姻。
任克明握紧方向盘,锋利的眉眼深深暗下。
没有错,文说的没有错。
没有错,不要让天使做他不想做的事情。
任克明,你是如此罪恶可怖的人,不要再拿你恐怖的自卑心去禁锢对方。
既然是天使,那就不要束缚他的翅膀;既然是月亮,那就让他高悬在天空之上——
罪恶的人不配碰月亮。
你本来就不配,你早该料到;
你不要意外,你放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