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毕,浑身清爽,又饮了解酒汤,傅瑜穿了中衣,随意披了间外衣就回了新房。发未完全擦干,发梢还有些湿意,拢在脑后有丝凉意。傅瑜推了房门进去,就见斐凝素着妆容,一身浅淡的绯衣单薄,正坐在梳妆台前任由空青用帕子绞着水。

屋内红烛高燃,看什么东西都带着晚霞般的氤氲,朦胧中带着些许暧昧。傅瑜摆摆手,让空青下去。她走前轻轻关上房门,霎时屋内一静,只余廊前偶尔的一两声秋虫鸣叫和屋内两人的呼吸声。

傅瑜站在房中间没动,他身形有些僵硬,整个人似被定住了一般。

斐凝拢了发在胸前用干帕子慢慢绞着,似有所悟的侧身回头,就见着晕红的光辉里,披着发站在原地,一身洁白中衣的傅瑜。他本就身姿矫健,又兼生的俊朗,此番披头散发,身上犹带慵懒之意,剑眉星目,小麦色的肌肤在昏黄的灯光下有些暗沉,却不敌黑眸中的复杂神色。

傅瑜忙走上前,顺手从斐凝手中接过帕子,给她慢慢擦拭头发。他接的极其自然,似乎以前就做过很多次一样,没有任何不协调或是意外的地方,自然而然的,仿佛本该如此。

斐凝一怔,却是慢慢收回了手,微垂了眼眸,掩下眸中色彩。

触手湿滑细腻,犹带幽香,缎子般的黑发,让傅瑜爱不释手,却还是小心翼翼地给她擦干,他问:“今天累吗?”

“还好。”

傅瑜从外间进来,秋夜已有些寒意,此时见斐凝披了湿发,又问:“冷不冷?”

“不冷。”

傅瑜手下不停,他手劲大,擦的很快,却还是小心翼翼地,又问:“疼吗?”

“不疼。”

如此,傅瑜便不知问什么了,他慢慢的擦干头发,附身拿了梳妆台上的木梳便要给理顺,斐凝轻咦一声,要拦,傅瑜便道:“别动,我给你梳。”

他说要给人梳顺,却只梳了一半,整个人又溜了。斐凝一怔,却是浅笑着摇头,笑他少年人的喜好,来的快去的快,却是想起今夜,心下又忐忑不安起来。及至她将发梳顺,才见了傅瑜从隔间回来,手中却是拿了剪刀和红色香囊。

傅瑜少年有些锋利的脸上洋溢着得意之色:“我们刚刚就忘了这事,还好我想起来了。新婚之夜,该是结发为夫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