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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拉基米尔勾起了嘴角,他看来满意我的回答,可他像是很难长时间阳光满溢的卢布廖夫,郁气不知何时又悄悄出现在他的眉间:“你喜欢我,你要记住。”

大猫总是喜怒无常,我耐心地给他顺毛:“怎么可能忘记呢?我不会忘。”

弗拉基米尔并没有因为我的保证而释怀,他停下来,细密的雨丝沾湿了他的睫毛,缀着的是碎钻还是冰晶,他的嘴唇抿起来,朝湖边的二层小别墅望去:“你的记忆力很好吗?”

我有些语塞:“还可以吧···”

我底气不足,还是强行给自己脸上贴金,“只是有时,有时候会想不起来发生的事情罢了”。事实上,我的记性糟糕透了,丢三落四还算小事,我偶尔很难回忆起具体某一时段发生的事情,仿佛被有人利落的裁剪掉记忆段落,我扯着头发想到头痛都想不起来。

卡斯希曼医生知晓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大概是脱离系统教育的时间一久,我的大脑也变得懒惰,时不时消极怠工。

弗拉基米尔收回望向卡斯希曼临时诊所的目光,他看穿了我的心虚,“记忆残缺不全···这种情况很常见吗?”

他似乎小心地试探些什么,我感到几分茫然。“偶尔,很少会这样,但是你知道我的生活很枯燥,大多时候,每天都在重复前一天的日程——很难有趣到记得清清楚楚吧。”

我觉得弗拉基米尔可能对我的智力感到忧虑,他说不定以为我得了健忘症。

想到这里,我立即扯了扯他的胳膊,让他低下头看着我,我摇晃着手臂,着急地否认:“你别担心,我的认知水平很正常,绝对没有阿兹海默症的症状。”

我指了指远处的藏在雾气后面的诊所,“卡斯希曼医生是为了治疗我的心理问题才到这里来的,他是精神科医生,不是治疗阿尔兹海默症的神经内科···不,不,卡斯希曼医生在神经学领域确实取得了不少成就,但和我的病没有关系,也不能这么说···我是生病了,但不是这个方面···不是···”

我越说越乱,比绕成一团的耳机线更乱,说着说着,我的声音低沉下去,这样下去搞不好弗拉基米尔会认为我没救了。

我抽抽鼻子,神情低落地说:“我生病了,但我会好起来的,你要相信我。”

没人愿意与整天自怨自艾,一个情绪黑洞的人交往,负面情感会源源不断地消耗我,还有身边的人,我不能让那只怪物占据我的躯体,然后利用我伤害弗拉基米尔,我不能把他拖入我所在的深渊里,抑郁的沼泽里太脏太黑暗,不适合干净漂亮的铂金男孩。

“你要吃糖吗?”

弗拉基米尔任由我语无伦次,等我终于说完了,他才平静地问道。

“诶?”

“糖果,你最喜欢吃的糖。要吃吗?”

弗拉基米尔打断了我的忧郁,他摊开手,上面是两颗黄色的糖果——蔻蔻诺斯糖刚刚上市的最新口味,我今天早上才在回复阿纳斯塔西娅邮件时看到底部的gg,蔻蔻诺斯薄荷柠檬味,等待夏天的新味道,gg语也令人忍不住分泌口水。

我盯着柠檬糖,不知道该如何描述快乐把我制服,黑暗突然弃我而去的感受,似乎在一瞬间,他神奇地被安抚了我:“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