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仅仅作为人类存在于弗拉基米尔周围,这种存在,犹如花房中娇嫩的蜜桃雪山,它带来了香气与美丽,缺少了也不会很可惜。
既然是人类,那么是谁都对弗拉基米尔无关紧要,是谁都可以,好像是在说,是谁都不可以。
然而,当他的殿下开始发生改变时,近乎在第一时间,叶夫根尼就察觉到了这种变化,他在一旁观察,看着这位病恹恹的,像极了历史上总是在差不多的年纪夭折的孩子,是用怎样的方式将源源不断的生命力分享给了殿下,是的,弗拉基米尔殿下像是依附着伊芙洛西尼亚(弗洛夏)生存。
然而,隐晦的共生关系带来的还有痛苦,弗拉基米尔殿下无休止的挣扎,他的欲望与他的渴求,他的获得与他的失去,他的神赐与他的惩罚,似乎停滞许久的成长才开始降临。
生长痛是必不可少的成长过程,叶夫根尼感受到了自我从来不曾出现的意义——他陪伴着,他旁观着,等待着,一起体验着弗拉基米尔殿下的喜悦,愤怒,悲伤······
也许将自身存在的意义寄托在另一个身上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情,但对叶夫根尼来说,这个世界,或者生存只是过程,大多数人奔波一生不过是为了活下去,活下去直到死亡,生存是艰难的,处于并不舒适的环境中的人类总是不断地不断地追求某种意义,梦想,个人存在的价值,归属感,精神愉悦,伟大的成就······
似乎有了意义,生存才不仅仅是生存,主观的价值追寻让生存变得特别,变成了可以抵御苦痛的镇痛剂。可在叶夫根尼看来,既然是主观的,那么怎样都无所谓。
他的存在,也有了意义。
叶夫根尼无疑是愤怒的,当“意外”听到了马尔金家族内部的对话,他愤怒于马尔金夫人对于巴甫契特的窥视,也愤怒于小马尔金对于弗洛夏小姐的窥觎。
哦,那当然是意外,拯救了发病的弗洛夏小姐并叫来了医生的人是弗拉基米尔殿下,殿下不曾离开过一步,而马尔金的人只顾着自怜自艾,或者是羞愧、自责的驱动他们只需要医生的诊断结果,不曾来探望是他们的失职,作为弗洛夏小姐的监护人以及“家人”——虽然看来是相当特殊的家人。
内斗是极其愚蠢的,他们需要为自己的愚蠢和贪婪负责。
叶夫根尼微微俯身,虽然马尔金们对巴甫契特的冒犯令人不快,但他们的惩处他不能置喙,他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殿下,是否需要消除流言?”叶夫根尼问道。
弗拉基米尔兴致索然地眨眨眼睛,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弗洛夏熟睡的面容上,在药物作用下,她无知无觉,似乎远离了磨难。
弗拉基米尔想这样看着,看着,倾听弗洛夏平稳的呼吸,安静的乖巧的,不会逃离,不会抗拒,即使是永恒,弗拉基米尔也很难满足,他忽然觉得还不够。“看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叶夫根尼点点头:“王室信息安全风险管理小组一周前已经有所察觉,汇报给卡亚斯贝先生后,他只下达了实时监测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