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不负责任的宽慰带来的慰藉,被啪叽摔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炽热光亮穿过教堂彩色的玻璃花窗,投射于神秘灿烂的光影下,光斑闪烁若隐若现,轻易迷失踪迹。
没错,那就是散落一地的残骸。
我回过神,顾不及穿拖鞋,光脚披散着阿芙罗拉擦干一半的头发,飞速地连着跳上两级台阶。
阿芙罗拉仿佛受到巨大惊吓的声音,声线直逼接近尖叫的尖锐锋利:“小心脚下!!!弗洛夏小姐!!!你别跑啊······”
“······”右手麻利地掀开褥子,左手拉过枕头,飞扑上床,动作连贯,一气呵成。
我背朝门口,身体团成虾米状,左手包住刺痛的右手放置在胸前,被子盖住半边脸,灰蓝色很暗沉,让白皙的两颊上不正常的红晕缓缓浮现。
不跑怎么行,我需要睡眠,这是能够不被拆穿,避免面对弗拉基米尔的最好方式,如果他还有一丁点儿的良心,就不会把我吵醒。
阿芙罗拉紧张地在床边打转,她根本没有料想到我是这样的反应,她的声音压得极低,艰难的微笑使温柔变得不那么顺畅:“您需要等殿下来,弗洛夏小姐。”
鬼才会等他,我收收下巴,减少暴露在被子之外的皮肤。
“您的伤口得重新包扎,或者我可以帮您。”
哼,幼稚的拖延战术。
“头发···头发没干就这样入睡,明早起来很有可能会偏头痛哦。”
没关系,没关系,这点痛我还不放在眼里。
“弗洛夏小姐,您先别睡呀······”
不,我已经睡着了······
没错,我睡着了,梦境,梦境快点到来,我等不及扑入你的怀抱。
我暗自催眠,努力追逐着被弗拉基米尔吓跑的睡意,我很想翻个身,过度软和的床垫无限放大了承重力,右侧身子开始略微地从肩膀麻木。
哦,我已经不再是水中的小羽毛了。
翻一次身吧,来,自然地,随意地,如同熟睡的人无意间做出的举动,先微微侧过身体,然后顺畅地······
我的预谋在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中戛然而止,瞬间一动不动,僵硬地固定不舒服的姿势,大气也不敢出。
我听见,阿芙罗拉迎上前,拘谨地行礼:“弗洛夏小姐······似乎是···睡着了。”
难为她没有完全屈服在弗拉基米尔的权威之下,保留了一部分真相,虽然她结结巴巴的,听上去就不太有什么说服力。
高跟鞋远去的清脆,紧接着轻轻的关门声仿佛是阿芙罗拉如负释重地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