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府宴分了内、外院两处,外院是罗老爷自己做了主家待客,内院自然的是罗可沅做了主,罗家大娘子安氏内外周旋。
青秞瞧着那些双陆,呼卢闷气,不如投壶爽快,便拉了罗可淇去投壶做戏,俩个人都不甚会,一会不是你怪我砸了你的箭头,就是说你踩了我的鞋子,嘻嘻笑闹,箭矢满处飞,就是一支不肯进壶里。
这边罗可沅与胡嘉宁在射覆,对着了,二人相视一笑,各自端起杯子抿一口酒,佩兰若是以前自然是去投壶的,今日却安稳做在胡嘉宁身边看二人射覆。
外院男客再没有走错路寻到内院瞧姑娘们的,温云州倒是起过心思,好些日子没瞧见过青秞了,如今知道她就在内院,心里像毛毛虫爬一样,但也就是想想,再不敢在颜二郎眼皮子底下做事,从来知道颜家门风是极严的,就连当初施韫杰和翠娘定亲许都年在路上遇见了也只恭恭敬敬施礼便各自走开,话也不多一句。
罗府宴息,罗老爷越发的欢喜,听颜二郎细细的说了这次参考的几人的卷子,别的不说,那温云州是极有望中举的,只得这一个这起复的事便有个九成了,晚间兴高采烈的喊了安氏收拾,说要启程往上京去。
青秞收了李氏叫环儿送来的那套头面心里知道温家大娘子是知道佩兰来颜家的事,特意送了来赔礼的,转身又去打开放在屋脚的香樟木箱子,箱子里装的都是青秞织出来的各种比例的蚕丝与棉纱交织的丝绵布,最后的哪一种青秞最合心意,拿起来又瞧了瞧,这些日子家里又是祭冬至,又是忙着过年的准备,还惦记着笠哥儿考试张榜的事,嘴里说着是去试水,心里怎个不盼着能中呢,还是等笠哥儿的事落听了,再和父亲商议丝绵布的事。
刘娘子托话来说昨日送去的成衣图有一处模糊不解叫青秞得空再去颜记,青秞得了这个事,越发丢了手里的账册带了桐花走去颜记。
原不过是习惯的用了些现代手法的折角,因绣娘没见过一时不知如何下手,青秞仔细的讲清楚了,倒叫绣娘们喝彩,称:“又学了个巧,这样子确实平展许多。”
刘娘子素知青秞一向有急智,一些细微处总与人不同,当即又赞了几句,青秞倒不在意笑了:“我不过一时想起了,便随时用了,这些都是细枝末节,怎及得刘掌柜一手活计花团锦簇。”
素来人都是喜欢听好话的,青秞如此认同自己自然是叫刘娘子欢喜的便又多说了些:“你年纪小哪里知道,越是贵人,越见识得多,什么贵重的没用过,外面的衣服只图个富贵堂皇,内里却越是要紧的精工细致,略微一些些不如意便要重做,像你刚才的那个折角便能令衣服格外平整些,若是用在内里贴身的衣服上便会得盛赞。”
这一席话便是提点了,青秞留心记住了,又恭恭敬敬的行了福礼称谢,刘娘子满意的颔首,知道青秞是听懂了她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