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如风点头,“多谢母皇恩典。”
应泽寰抚了抚发痛的心口,“如风,你或许想象不到,你爹当年是个多么温柔的人。可惜岁月改变了太多东西。”
“母皇,是爱模糊了你的记忆。父卿他从来都没有变过,您心里清楚。”
“你这孩子,一点美好都不肯给朕留啊。朕当年处置莫丞相,就是为了敲打惊尘,可惜……”应泽寰摇了摇头。
应如风恍然大悟,“莫丞相是父卿的人。母皇,你早就知道父卿还活着?”
“几年前朕就察觉出朝堂中有一股隐在暗中的势力。朕起初以为是丞相心怀不轨,后来才知道她是受到要挟,被人当做站在台前的幌子。莫丞相不肯吐露背后之人,但朕从她背后之人的行事风格中,隐隐猜到跟你父卿有关。”
应如风不解,“既然如此,宫变那日母皇为何还要跟父卿走?”
应泽寰无奈,“再理智的人,也躲不过情之一字啊。”
应如风在心里默默地打了个问号。智者不入爱河,她就不趟这浑水了。
应如风离开前,应泽寰犹豫了一会还是说道:“如风,朕要离开京城,带着你爹爹们出门游历。如果你父卿愿意放下一切跟朕走,你可以放过他吗?”
“可以。”应如风斩钉截铁地说道,“但他肯定不会离开的。”
此后,在善于探听各种机密的月魄的帮助下,应如风拔出萝卜带出泥地清理掉了沐惊尘埋在朝中的大部分钉子,切断了他的消息来源。
她在朝中宣布了他后宫干政的种种罪证,密令禁军抓捕。
青霞宫。
沐惊尘望着将他团团围住的禁军,平静地喝完杯中的茶水,自嘲地勾了勾唇角,“我真可悲啊。呕心沥血地扶了最心爱的两个人登上大位,到头来你们都不理解我。”
“朕理解你。”应如风平视着沐惊尘,“你不是想当夫郎和父亲,你是想当皇后和太后。”
“你爱你的妻主和女儿,但你更爱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地位。否则怎会舍得离开母皇十几年?又怎会舍得将我独自留在宫中?”
沐惊尘跟其他男人不一样,是一个纯纯的野心家,否则也不会殚精竭虑地帮助母皇建功立业。他的野心成就了母皇,但也注定他不可能功成身退,安于后宫。
“皇后,太后。”沐惊尘狭长的眼中闪过锋芒,扬起高傲的下巴,“试问哪一个男人能拒绝这样的荣耀?”
“母皇后宫里的所有爹爹都能拒绝,包括父后。他是皇后和太后,只是因为他的妻主是皇上,而不是因为他想当皇后和太后。”
沐惊尘扶鬓大笑,“人生在世,若不追求至高之位,跟蝼蚁有什么区别?”
应如风可以想见,沐惊尘若是生在现代,一定是个鸡妻鸡娃的狂魔。他不会考虑她们到底想要什么,只想要她们得到他想要的。
“至高之位下是数不尽的失败者,而你也将成为其中之一。”
应如风手指轻抬,士兵们立刻挺枪逼近沐惊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