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在街上看了一出卖身救母的热闹。”应如风不敢欺瞒她,万一将来露馅了,罪责可比逛天香阁大多了,只得如实相告。
应如行挥手道:“皇姐倒是接地气。别站着了,入座吧。”
等应如风在座位上坐好后,应如行指着她对面坐席上目光炯炯,如同鹰隼的女子介绍道:“皇姐,这是来自喀兰的伊柯大汗。”
伊柯大汗乃是一届猛人。西域远离中原,地形复杂辽阔,原本有大大小小数百个部落。伊柯十多岁时就成了一个小部落的首领,如今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已吞并大半部落,剩下的部落也唯她马首是瞻。伊柯在原书中自然是母皇的手下败将,不过两人惺惺相惜,谈和后便义结金兰,成了一段佳话。
应如风屁股还没坐热又立刻站了起来,行了一礼,“大兴五皇女应如风见过伊柯大汗。有事来迟,还请大汗莫要怪罪。”
伊柯大汗哈哈一笑,“无妨,无妨。我们喀兰人不计较这些。”
应如行陪着笑笑,可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她举起酒杯道:“这两日朝中事务繁多,未能及时接待大汗,容我代母皇向大汗赔罪。”
怕骤然宣布皇上失踪的事情引起朝中动荡和敌国的觊觎,应如行和朝臣瞒下了皇上失踪的事情,对外宣称皇上中年丧女忧思过度,卧病在床。
“不必赔罪。大兴出了这等惨事,都是做母亲的人,我能够理解陛下的心痛。”伊柯说完又叹了口气,“我子嗣不丰,只得一女一儿。我那儿子从小宠到大,这次来京城后,水土不服,整日里都不高兴,今日更是吵着闹着要回喀兰,让我好生头疼。”
伊柯这是借口想要回去?应如风随着摄政王喝下陪罪酒。也是,大兴正是新旧交替之时,伊柯一代枭雌,是被母皇硬生生打服了才年年向大兴朝贡,此时不动心思是不可能的。
应如行故作不明白伊柯的话外音,“这几日国丧,许多娱乐场所都关闭了,王子觉着无聊也是正常。不如这样,皇姐代本王陪王子去周边散散心如何?”
这位“不高兴”王子一听就很难搞。应如风推辞道:“可臣还要负责丧仪,恐怕不能陪王子尽兴。”
应如行不容她拒绝,“大敛之后还要停灵七日,这七日便让各府自己守着好了。来者是客,皇姐还是多陪陪客人比较重要。来人,去男宾席请伊恒王子上来。”
不一会便有侍从将伊恒王子带了上来。应如风抬头看去,险些被刚喝进嘴中的酒水呛住。这身形气质,可不就是刚刚那个扬言要把她千刀万剐的番邦男子。
现在没有皂纱挡着,她清晰地看到伊恒刀削斧凿的面容下,散发着独一无二的野性美,仿佛一匹草原上驰骋的猎豹。即便两地审美天差地别,也不得不承认他西域第一美人的称号并非浪得虚名。
在街上时他身边没有其他人,她隔着皂纱又没看清对方长相,还道他是个不知礼数的野蛮随从罢了,没想到是王子?当真是冤家路窄。不过她当时带着帷帽,他应该认不出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