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仍是颔首。
汪盼说:“第一,万事以你自己为本;第二,此事你暂且认了,跟老师回云台阁。”
在汪盼提第一个要求时,沈渊的眼神已经变得奇怪起来,待第二个要求一出口,他直接蹙眉。
“我现在让你说话,但是小声点,不要引来旁人。”说罢,汪盼拿走沈渊嘴里的布。
“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让我认了?!——”沈渊憋着声音恨恨道。
汪盼叹口气,无奈地说:“权宜之计。”
沈渊注视着汪盼手里的留影珠,脑海里蹦出一个自己隐隐有察觉,但不愿承认的事。他心头一惊,颤声道:“难道真的是我?”
汪盼凝视着他的眼睛,迟疑一会儿,才点头说:“的确。”
这大概是沈渊听过最荒谬的话了。
真是他做的,他还能不知道?
气极而笑。他对汪盼说:“我不信,除非你给我看看。”
眼见为实。不让沈渊亲眼看见,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是不会听话的。
汪盼应下他的要求,催动留影珠,悬至于他的眼前。
随着留影珠开始转动,沈渊脑中画面越来越清晰:
周围隐隐有种压迫感,但四顾而望,却看不见什么异样情景,除了聚集一处的岛民,与一口井。
“你们要记住让你们无家可归的人是我!九离国皇子沈渊!”声音自头顶传下来。
那岛民眉头皱了一下,抬眼遥望上去,只见一青衣。
他白发苍苍,长发披散至腰间,高处的风吹动他的发丝与青袍,宛如烟雾、云朵或者风中蒿草,卷动不止。
立于穹天之下,地履之上。
那天太阳正好,而二月的阳光不致于刺眼。日光投掷下人间,氤氲地笼于他周围,显得有些暧昧,却还是可望而不可及。
沈渊急降至井边,一个抬眸,那半掩在白发之下的杏眼便不偏不倚地看向那位岛民,勾唇一笑。
他的相貌清冷,仿若天神,举止妩媚,又如魑魅,使人神摇意夺。
似乎忘了正身处险境,岛民不禁惊叹出声:“沈渊——?!”
继而,那岛民便盯着沈渊目不转睛,只见他拿出琉璃瓶,将里面鲜红的液体全部倾倒至井中。
顷刻间,东海海水从那井中喷涌出来。
至此,留影珠中的回忆全部结束。
汪盼收起留影珠,手中用力,将留影珠捏得粉碎,一把丢入井中。他道:“那人的确像你,他甚至明确说了,他就是沈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