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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嘴偷笑。江哲已经想象到父亲拍着自己胸脯以安慰自己,却不能拿他怎么办,只能叮训他的无奈神情。

然而,江哲跳出小巷,江寒月却没按照他的设想而做出反应。

宛若被魇住了,江寒月根本没看见他,反倒向浔武郊外疾跑而去,嘴里叠声念道:“小哲小哲小哲……”

“危险——”江哲眉头一凝,没多想,亦步亦趋跟上去。

不知跟了多久,江哲腿脚灌了石头似的,完全抬不起来。

到体力极限了,他心道:累死了——

说罢看见江寒月停下脚步。对方好似听到她的心声。

由于江寒月脚程太快,江哲稍不注意便会跟丢了人,所以一路上根本分不出心去想自己到哪儿。

现在稍微松口气,他擦了擦额头汗珠,四顾而望,才发觉身处浔武郊外的松林,再引颈往前展望,瞬间气不打一处来。他气道:“再往前走上一炷香时间便是肖烛汍家了!”

说着,江哲准备带父亲回家。

春去冬来,寒暑往复千载,虽浔武四季炎热,也不妨碍松针落了厚厚一层。

浔武进入五月便没再下过雨,再叫日头晒上几日,松针干爽得很,踩上去就发出“喀嚓”脆响。

江哲刚一抬脚,前方便传来“喀嚓喀嚓”的声音。他轻轻放下脚步,那声音还在继续。

由远及近,越来越响。

来人了!——江哲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横移一步,躲进松树树干后。

大半夜约谁呢?——江哲心中疑惑刚一升起,那脚步声便戛然而止。

他小心地探头看去,只见那人披头散发,一席长发垂到腰边。

那发丝吸收了月华,向外凝出一层柔和的白光。白玉似的。

江哲本是带着玩味在看。戳露大人心事,这一听就值得窥探下去,毕竟都是小孩被大人管束着。

可这一眼,只叫把玩味宕成惊吓。

白发?!方汵?!

没等他再细看,江寒月便迎上那人面前,把人挡得严实。

“十四年了,欠的也该还了。俗话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昂?——”听声音是女人,但是不是方汵,得打上疑问号。

那“昂”的一声,太甜腻了。方汵那个性断发不出那般矫揉造作的声音、语气。

是什么样的女人,竟让父亲失了魂地来相会?——江哲胸口发闷,隐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