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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公子你这么虚弱是……”

“不要胡思乱想,这座院子有禁锢,我出不去,旁人也进不来。”沈渊打断了他,“我刚才说什么,你听见了吗?”

付游低下头,“没、没有。”

沈渊又重复一遍。

听完,付游接过葫芦,端看几眼,很普通的葫芦,没什么特别。

他道:“赤水,极北之地,从这里出发来回得十天。”紧跟着他又问道:“公子为何不自己去?”

沈渊转头望向房间里立着的一副黑色盔甲,眼底压抑的满是悲楚。

在庭院的第一天,他鬼使神差地穿上了这副盔甲,很合身,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前不久他又穿了一次,盔甲大了许多,也重了许多,空空荡荡地在他身体上晃着,压得他抬不起步子。

“如你所见,我很虚弱。”沈渊自嘲道:“若我去浔武,定会死在半路,然后被路过的野狗吃了怎么办?呵呵。”

付游听着心里不是滋味,“这一点也不好笑。”

沈渊送付游出门。

付游临门一脚出去了又折回,虚虚地道;“我还未请问公子姓名。”

沈渊道:“不记得,什么都不记得了,随便就好。”

付游不确定沈渊是不是在敷衍他,不过既然不想告诉他,他也不逼迫。

他又问:“那,事成之后我可以帮公子画幅画像吗?”他很在意这个问题。

沈渊又拒绝,“我不值得你动笔。”

“怎么会呢!”付游果断否认,“父亲说,琉璃易碎,彩云易散,而纵观古今,唯有字画文章可以流传千古,所以一定要去记录下那些美的东西。只有那些美的东西才值得我去动笔。我挺相信自己的直觉。我觉得公子值得。”

沈渊叹口气,下定决心,狠道:“如果你的画可以让我消失,便来画吧。我最是不想要永恒,任何形式。”

付游略失望,“我自是没有那个本事。”

沈渊叹道:“纵使世间有枯骨生肉之术,我也不愿回来的——”

话中之意……公子是觉得生不如死?!

——付游不明白,面前的人有风度,甚至有些优雅,和他比起来,自己无地自容,自卑到恶心。

公子能有什么不满足?

……

付游出发去浔武的十五天后,正是大年初一,寒风呼啸,飞雪连天。

容茸父母翻墙进到若木华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