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副已经准备好随时赴死的模样，着实让人看着难受。

席渊是逼人招供的好手，但那仅限于在基地内部，他可以发疯，不会传到任何人耳朵里，而且凡是落在他手里的罪犯，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他动起手来自然毫无负担。

但陌豫不行，他是联盟曾经的星主，不是那些想怎么对待都可以的人物。

廖梓岚看了他片刻，突然问道：“听说陌先生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再娶。”

陌豫心神一凛，他尴尬笑笑：“妻女离世，便不愿再娶了，廖教授怎么突然问这些？”

“你不用试探我，我也是做父亲的，那游乐场其实是建给你妻子和女儿的，对吧？”廖梓岚盯着他的表情，自顾自说着，“她们没有死，不，应该说她们曾经死去，却被你用特殊的方法复活，但已经销户的人再出现，一定会经过层层排查，你害怕她们会当做怪物抓走，你是怎么做到的？”

陌豫彻底愣住，他没想到自己一直藏着的秘密就这样被揭开了。

但他没有坏心，他的本意只是想将妻女藏起来，可他没有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我怎么能看着她们被当做怪物抓走！”陌豫哽咽低吼，“所以我答应他，在蓝粲星安放时间坑洞的传输层，帮助他们解救虫后，那时候我就知道我已经没办法回头了！”

廖梓岚抿唇：“生老病死，本就是顺应时间变迁，如果时间不再有意义……”

“是啊，如果时间不再有意义，时间就再不会有有意义的事了。”陌豫苦笑，可他早就没得选了。

“你的妻女在哪？”席渊状似无意地问着，其实他已经有大概的位置，只是还需要进一步的查证。

陌豫却突然激动起来，他跪在地上开始磕头：“元帅，我自知自己所作所为死不足惜，可求您看在我曾为联盟忠心耿耿数十年的份上，放过我的妻女，她们是无辜的！”

“你怎么确定她们是真的？”席渊叹了口气，“你还不明白吗？去世的人再次现身，本就是虚妄，你竟是从未怀疑过她们吗？”

“可是、可是她们真的是……”

早就去世的人，早就已经离开人世，就算通过什么特殊的方式回来，那也早就不是原本的样子了。

陌豫被迷了心，自然看不出这一层。

如果陌豫的妻女真的能从时间坑洞带回来，那赵聪年的oga，是不是也可以这样？

“就算她们是真的，时间坑洞的时间跳跃性极强，是没有规律的，她们随时都可能再次死去。”廖梓岚说，“到底是谁告诉你，可以用这样的技术的？”

陌豫却像是没听见一般，嘴里始终念叨着“他也是这样做的”。

知道再问不出什么，席渊也不愿再问了，世间总是留不得深情之人。

他和廖梓岚离开，梭车上，两人始终沉默着各自想着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