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渊对佳意皇后的态度,历来施硬不施软,他的姨母经历非人,早已炼就一番铁石心肠。情感触动不了她,只有绝对的权力和掌控,才能让佳意皇后乖乖听话,少乱计划。
佳意皇后收到段渊传来的消息怒砸三个古董花瓶,慈安宫里伺候的侍女都静悄悄地不敢出声。她们发现,自从先皇去世,皇后娘娘的脾性就转眼大变,以前收敛三分,现如今是一分也没有。什么仁慈博爱贤惠的皇后,那都是外面传出的名声,也是做给先皇看的。先皇是猫的话,佳意皇后就是猫爪下面被玩弄的老鼠。而猫一死亡,整个皇城就是老鼠的天下,除了在朝廷之上,面对众臣佳意皇后还会顾忌收敛性子,那么后宫之内便没有皇后娘娘怕的。
不,现在已经是太后娘娘了。太后娘娘名正言顺地居住在慈安宫内,她便是皇城里第一高贵的女人。
侍女们此时悄悄打量着佳意太后的神色,却见太后怒砸花瓶之后又锤胸隐忍,握拳的白色皮肤上青筋暴起,一双本该温婉如水的眼睛满是狠绝。
赵双她恨,恨段渊传来的讯息里不容反抗的语气。但她更恨的不是与魔族合作,而是恨脱离不了段渊背后的支持。这个皇位是怎么来的,朝臣不清楚,赵墨不清楚,赵双和段渊都清楚。
没有段渊告知的皇城大阵图,没有段渊为佳意皇后解决安颂书,如今的赵双什么都不是。依旧是猫爪之下岌岌可危的小老鼠。
这比从前好多了,这也比从前更加危险。能够轻而易举杀死猫的人,明显比那只猫更让老鼠胆战心惊。总要付出点什么的,赵双忍住,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必须要忍,只要段渊没有生出夺位的心思,她就任由他派遣。
从慈安宫到正德大殿,乘步辇要花一柱香的时间。晚风袭来,吹在佳意太后脸上,她不禁打了个喷嚏,正是秋冬之际,树木已然凋零。她拢紧了衣襟,心想着别到时感染了风寒,倒让他人得意。心中又思忖着如何向赵墨交待魔族之事,一时之间,忧愁和思虑蹙上眉头,隔远了看,侧躺在步辇之上的太后身形摇曳,如水中浮萍,颤颤巍巍。
站在正德大殿檐角上的赵彬蔚和娇满月都看到了此场景。赵彬蔚不免抿紧唇角,脸上看不出喜色。
母后低估了他的能力,身为修真者,一旦解开禁制,哪里是区区皇城可以束缚的。他和娇满月在皇城这几日,从他同意登基为皇开始,母后就解除了他们的禁制。而他和娇满月只要小施障眼法,皇城在他俩眼里就是随便可以行走的如同宫殿。
“你母亲的眉头缠绕黑气,大限将至了。”娇满月平淡陈述事实,而赵彬蔚的表情也看不出他的情绪。他只是更加沉了脸色,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母后背后的人,目前还看不出是谁。但修为绝对高于我之上。”赵彬蔚只说了这句话。
娇满月听到心惊了一下,明明大侠隐藏得那么好,竟然被这小子看出来。但她还是装作惊讶回赵彬蔚:“是吗?你是说,佳意皇后背后还有其他人指示?”
佳意太后的步辇正在往正德大殿逼近,赵彬蔚对娇满月说了一句:“我先告辞。”然后他移形换影出现在正德大殿的御书房桌前装作批阅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