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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少年起身唤她:“禾儿,一如初见,这是我最真的模样。”冷冽的音依旧含着几分低哑,却平白增添了万分柔情,柔情溢出水来,清澈的眸光只看着那一人,也只有那一人。

安禾被这深情沦陷了,第一次见面的冲击仿佛再次袭来,又比当日更加凶猛。在这凶猛之中,她的易容术被段渊的一个手印轻轻破解,亦变成了最真实的模样。

“还是这样最顺眼。”段渊轻笑,还未待安禾来得及反应,手臂就将她紧紧锁住在怀里,这个怀抱用力,把所有积压的思念都在拥抱的触感中得以缓解。拥抱温暖,在冰寒里挣扎了无尽黑夜的他终于找到了归所。仿佛他所有存活的意义是为了等待这一次拥抱,等待这一次触碰,等待这一次真实的拥有。

安禾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她也说不出话来了。

比话语更感人的是情绪,他们彼此的胸腔紧密相连,她能感受到那颗跳动不安的心脏正在逐渐恢复平缓和活力,她亦能感受到自己被认可的那份爱情。是这样了没错,这是她需要的爱,是她想要的爱,她在界外就曾为一个男人动心,又在穿越过来对一个拥抱的触感动心。如今的她是完整的她,两世的记忆重叠,从惶恐冷漠到犹豫思索,就算前世那个在人心叵测的宫廷里长大麻木的女孩儿,也终究为这爱动心。她和段渊都一样,太缺乏安全感,太需要爱的肯定了。

“这是最真的你和最真的我,”段渊在她耳边呢喃,如同一个陷入梦乡的人话语轻缓又流离,“好不真实。”这还是他说的。

两颗心靠在无限近的距离,安禾不知怎么地,想到了占卜之前,那时她还是一个误以为穿进小说角色里的现世人,与段渊最后一面是在规努山上。

若没记错,没有前世回忆的她,对段渊早已暗生情愫,嫉妒于福乐,又愧疚于福乐,哪知最后自己本就是自己?而段渊,面对记忆缺失的自己早已表露出重生的迹象。

想到此,她脱口而问:“你从未来而回?”

段渊对回来的安禾自是毫无隐瞒:“若前世经历是为真,可以这么说。不过回来之后,人生轨迹似发生了改变。”

安禾松开他的臂膀,两人面对面席地而谈。

“我的确是异魂,”安禾说,“不仅如此,我的异魂可以窥见你前世所有的人生脉络。”这一次,她没有傻到直接告诉段渊自己在两个世界中穿越,而是以修真界中容易理解的形式讲出。

段渊听闻心惊,若再次召开的是异魂,那?他看安禾的眼神起了迟疑。

安禾知他忧虑,哪怕眼前的少年模样太过吸引目光,她仍是稳定心神说重要之事:“我曾两次来此界,一次由母亲召唤那是降生于婴孩身上,自此在修真界长大。第二次却非你召唤,而是端午佳节遇难醒来,我以为我进入了别人身体。两次异魂都是我,只因我回去之后失去了第一次的记忆,便不再认识此方世界。占卜之术,实际是将两次来异界的记忆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