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长点儿心吧,路还很长。”

陈彻抱着胳膊毛骨悚然:“你刚刚的眼神,和我爹也太像了!”

“是吗?不过你已经有李思维一个爹了。”商泊云嗤笑了声,“可称我为义父。”

陈彻抱拳:“布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

“那算了。”商泊云把江麓的书收了起来:“我先去行逸楼。”

“我再写会儿,拜拜了您嘞。”

陈彻打了鸡血一样,又掏出了一本作业。

周五,校园里静悄悄,再多的作业也等到周六再说,除了高三的教学楼,其余的地方都是暗的,路灯一盏一盏地向前亮去,商泊云往行逸楼的方向走。

穿过上次的走廊,视线意外的开阔,校工正在加班,种上修剪一齐的小叶女贞。

“不是吧。”

略微一想,就知道花池的八角金盘上次犯了谁的忌讳,商泊云对于高桂生的行动力有了进一步认知。

低矮的绿篱再也挡不住手电筒的光了。

如果被抓到的真是他和江麓?

虽然很想写两份检讨——商泊云不无遗憾地想,截止目前,依然没有把小江同学搞到手。

他承认,他在陈彻面前有装的成分。

第52章

行逸楼晚上比白天热闹。

毕竟除了午休那会儿, 高中生白天也凑不出什么空闲时间。

相声社这回换了新包袱,动漫社的前辈桑还在锲而不舍地搭讪学妹,五重奏的旋律舒缓, 故而在嘈杂的背景音里格外清新脱俗。

商泊云饶有兴致地站在楼下听了会儿。

他至今仍然对于艺术一窍不通, 最多能分清一众弦乐里还有一架钢琴。

心思挂在脸上却觉得自己藏得很好的学弟,钢琴也弹得不怎么样。

“没江麓好。”

商泊云将孟楠和江麓横向对比, 由此得出一个极具主观色彩的评价。

乔叙所说的孟家, 估计是孟楠家里。

那天在栾江剧场外等江麓的时候,和孟家的人就打了个照面。

做工程咨询, 想攀明盛,也可以对上。

以商泊云二十六岁的眼光来看, 孟楠无疑显得过于幼稚,但是幼稚不等于单纯和无害。

所谓的“生病”,孟家的塌毁, 总要有一个引子。

蝴蝶的翅膀下, 二十六岁的江麓会记得他们在这个时空共有的故事,那假如他将最开始的因子除去, 后来的江麓是否就不必被焦虑折磨?

乐声骤然转向轻快, 像是鳟鱼跳出了湖面。

巨型犬站在楼下,静静地锁定那间教室, 眼中冒出凶光。

……2014年是法治社会,商泊云是守法公民。

所以, 铁窗泪还是算了。

商泊云揉了揉脸, 甩开了自己一瞬间想当法外狂徒的想法。

活动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