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对谁说的,在场众人都清楚,一时都看向了席姜。
她只微楞了一下,就马上露出得体的笑容:“当然,还请陈二郎君不吝赐教。”
“请先生上来。”陈知吩咐道。
起先看到章洋骑马过来,身前带着一人,待他们越走越近,席姜一下子了悟了,竟是坏在了胡行鲁身上。
胡行鲁为什么会选择陈知,席姜是知道的,大卫陈家对文人士子的吸引好比飞蛾扑火。
可胡行鲁是什么时候与陈知一方联系上的?稍想一下她又知道了,是在牢里见到了陈可。
席姜又想到刚才她在陈可袖中看到的东西,果然贵家出身就是不一样,没有庸才弱者。
席亚与席姜所想一样,原来小妹的大计竟是因为他的谨慎而坏的事。如今人没留住,还害得席家往事被揭,需退回到藕甸从长计议的地步。
胡行鲁朝席家各位行礼,但他早就看了出来,躲在席家背后兴风作浪的是那唯一的女子。
他对席姜道:“先谢过五姑娘的不杀之恩,我才能追寻到新主。”
席姜心道,活该你上一世被迫隐退,郁郁不得志。嘴上说得却是:“先生是难得一出的大才,杀了是天下人的损失,岂不可惜。不过说到恩情,那我席家可就不自谦认下了,我等着先生还呢。”
席姜在胡行鲁脸上看到一闪而过的诧异,可能是没想到一句客套话,竟被对方脸皮厚地拿来做文章。
席姜管他怎么想,能看到他这副脸色,她的心火虽然不多,倒还是能减上一二分。
她顿在这里继续道:“当然了,若以后先生还要改弦易张,可以看一看席家,若愿归顺,这份恩情也就不用还了。”
胡行鲁:“恐怕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席姜:“谁知道呢,缘来缘去,命数道法,先生应该比我更清楚其玄妙之处,怎可轻易断言把话说绝。先生,大忌矣。”
胡行鲁轻易不爱生气上脸,但他竟被席姜几句话激得想与她辩上两句。
还是陈知及时发话,让他意识到自己差点失态,可能还是有些旧怨的吧,旧主毁在她手上,在牢中亲眼看着共事多年的阿抬与颜繁死在眼前,后知后觉这些都是因为这个席五所致,他心中对她既有怨也有忌惮。
胡行鲁提醒自己,越是这样他越要克制,且完全没有必要在这种场合与一个小女子争论什么,且先让着她吧,她说什么给她个耳朵就是。
好玄,差点在新主面前被席姜牵着鼻子走。
陈知说的是:“若世上的忌讳只靠说绝话来定,也难怪会有人好话说尽坏事做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