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急急地进到殿内,皇上却不肯就诊。宋戎看着赶来的医丞,厉声道:“出去!”
没人敢忤逆皇帝,钟医丞退到偏殿候着,圣体情况不明,他不敢走。
紧接着其他宫奴也被皇上赶了出来,只有大监还留在里面。
阿抬语气担心地轻声唤道:“陛下,”
宋戎重新把断墨攥在手里,道:“扶朕过去。”
阿抬扶他倚在窗前,宋戎的痛苦好似轻了一些,他把手伸开,阿抬这才看到是什么。
这东西他也认识,是很多很多年前,还是席姑娘的皇后娘娘送给还是督主的皇上的,这承载着少女心意的特制的礼物竟然还在。
阿抬沉默,他知道陛下开始睁开眼看现实,他在一点点地清醒过来,否则他看到有关皇后娘娘的旧物不会是这个样子。
“朕记得,这东西还是你拿给朕的。”
“是,是奴婢从,从福桃姑娘手中接过来的。”
阿抬记得那是一个浮雕镶翠的盒子,福桃当时还背着马车上的席姑娘,悄声跟他语:“你可拿好了,这盒子比里面的东西都贵。”说完又马上补上一句,“不对,这世上再贵的东西,也没有这里面,我们姑娘亲手做的贵重。”
当时阿抬还以为是什么吃的,最后才知是金墨。
“福桃?真是好遥远的名字,难得你还记得,对,好像她身边那个丫环是叫这个名字。”宋戎说着拿出一方巾帕,把断墨放在其中包好,然后揣入胸口。
做完这一切他好像很累,轻飘飘道:“刚才是谁打碎了这方墨,拉下去斩了。”
阿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自皇上接受前朝降表入主皇宫以来,养怡殿还没见过血,从来没发生过打杀奴婢的事,他们的君主并不残暴,是位公认的名仁之君。
可这么一会儿,已打残一个,又要再杀一个。
“怎么?你也想像申承望一样?”宋戎的声音不怒自威。
阿抬:“奴婢遵命,这就去办。”
席姜看着阿抬让人拖走一直求饶的宫奴,原来是因为打碎的金墨。
她转头朝殿内望去,呵,宋戎以前还会假仁假义地装一装,现在是不准备装了吗。
钟医丞守了快两个时辰,一直候到了皇上用完了午膳,他都没等到皇上的召见,来告诉他可以回去的大监说,皇上已无碍,饭也照常吃了,不需要诊视。
钟医丞都迈开步了,还是回身问向大监:“大人,劳您给下官透个底,陛下真不需要诊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