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别人,不用演。”
钱诚不以为意地接过德公公手里的东西,“父皇演戏辛苦了,回去我一定好好孝顺他。”
德公公跪在地上哭成了个泪人:“王爷,陛下真的驾崩了……”
“什么?”
安亲王听出了不对,他扒拉走钱诚,蹲在德公公面前:“小德子,你所言属实?”
“奴才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拿陛下开玩笑啊……”德公公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陛下身体本就不好,昨日虽演戏的成分多,但却是真的吐了血,今日太医说无力回天了,陛下便说假戏真做,与其在您称帝之后陛下再走,定会有人揣测您弑父夺权,不如现在走了,还能多给裕王加一条罪名……”
钱诚听完之后呆在了原地,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安亲王再追问什么他已经听不清了。
皇帝死了……皇帝为了给他铺路,搭上了自己的命……
意识到这一点,钱诚的眼泪刷得就下来了,他无力地滑跪在地上,双手捂着脸,长啸一声:“父皇!”
或许是这件事带给他的冲击过于大了,钱诚跪在地上久久缓不过来,他本以为皇帝那么偏心,怨恨了他不止一次,就算这次达成合作了,钱诚还是没有完全信任他,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为了不让自己被诟病,而选择提前结束自己的生命。
“小五做得对。”
安亲王是第一个缓过神的,他站起身面对钱诚,声音是强做的镇定,“小子,你父皇用命给你铺路,你要是不做个明君,都对不起他!”
钱诚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泪,冲着皇宫的方向磕了三个头,眼神满是坚定:“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重新打起精神,钱诚稳了稳心神,亲自扶起德公公:“德公公,进屋吧。”
德公公从地上爬起来,把眼泪擦干,但毕竟上了点年纪,哭完了之后全身脱力,被钱诚扶着这才深一脚浅一脚地进了屋。
德公公哽咽地跟钱诚说了这两日的事情,也说了皇帝给了裕王假诏书,估计明早皇帝驾崩传出去,裕王就要动作了。
钱诚静静听完,看向了沉默的安亲王,安亲王接收到了钱诚的目光,摇摇头:“看我干嘛?我一没人脉二没钱,什么忙都帮不上。”
“但您有身份。”钱诚沉声道,“您是月国唯二的亲王,父皇已经修书让二皇伯带兵回京了,我也让暗影拦了徐将军的军队,他们此刻正在城外候着,您明日只要出现在朝堂上,您一句支持,抵得过千言万语的置喙。”
“动嘴啊,那没问题。”安亲王爽快答应,赶紧解决这些破事儿吧,经历这一次的朝变,起码又能安稳个几十年。
翌日一早,天还没亮,就听见一阵沉重的鼓声,一般只有国丧才会敲这个鼓,所以连半个时辰都不到,几乎全城人都知道了皇帝葬身火海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