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五体投地:“是司马!”
广州司马赫然在列,强忍怒气示意下属开口。其下属好似自己受了污蔑,勃然大怒,痛斥道:“血口喷人!此人衣着狼狈,定是市井流氓之类,他的话不足为信。”
无赖恐惧于十长的血腥手段,面对官吏的怒斥展现出全然无畏的姿态来:“人都长了嘴,我说的就是错的,你说的就是对的?你才是睁眼放屁。”两人吵了数个来回,无赖言语粗鄙,引得不少人颦眉。
姬无拂就着一场热闹大戏,吃完盘中炙羊肉才慢悠悠开尊口:“可有证据?”
身后是十长若有若无的视线,无赖梗着脖子回答:“有人口口声声说是司马家里透出来的消息,能在都督府捞一笔。我们弟兄几个就去了,结果财宝一拿出城就被人抢走,弟兄全都死了,还是这位大娘带人赶来及时,救我小命。”
“还有杀人灭口的?人都到哪儿去了?”姬无拂看向十长。
十长俯首恭敬道:“回大王,贼人远远见到我们就弃人跳水逃走。这人脖颈上也有刀痕,好运偏头躲开一劫,才被我们带回。”
这样粗陋的故事不足以取信于人。
官吏议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姬无拂决心要和稀泥到底:“既然证据不明,就先压下去,容后再议。眼下还是先查都督府的账。孤观广州上下官吏,宅院广深,比之新都更见富贵,衣衫饰品俱不是凡品,也不知各位是祖上积德家业丰厚,还是省吃俭用把俸禄都花在家宅衣饰上了。今日若是不能与孤论个明白,这道门是不必出的。”
有人大惊失色:“秦王困我等于此地,衙门公务如何处理?”
姬无拂紧跟着提高嗓音质问:“难道你们这么多人里,一个能说清家财来历的人都没有吗?竟全是些盘剥商船、贪污受贿的畜生?”
见人哑口无言,姬无拂心满意足地清点人数:“很好,厅里人再多就热了。后面来的人就去东边水榭坐着,那里凉爽。查出来的那些来历不明的财帛账册也往东边水榭送一份。”
俞二上前附耳言语:“厨下到了生火的时辰,来问大王蒸饭几何?”
姬无拂恍然大悟:“你说的对,忘了往各位家宅说一声,亲眷要担心的。你带上百十个人,速速去知会各家,他们都不回去用夕食,别让人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