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苏夏,我有听你的话,去跟她交朋友,所以才一直跟着玲玲劝她不要做傻事。”贺佳咬了咬唇,“可能是江行认出了我,不太理智地把玲玲的错,一并归在了我身上。”
贺佳惭愧地低下头,眸中蓄起泪花:“是我连累了爸爸。”
贺哲彦闻言,沉默良久。
他不曾怀疑贺佳话语的真实性,小时候如此,现在亦是如此,没人会怀疑自己的女儿。
贺哲彦叹了口气:“这不怪你,佳佳。江行就算因为迁怒才对付贺家,也是因为爸爸有错在先。”
“这是爸爸应受的惩罚,公司如果实在保不下来,爸爸也会尽快安排好让你出国。”
贺佳心神一震,爸爸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保不下来?
爸爸能力那么出色,他们贺家虽然称不上豪门,可条件在淮京,也比大部分人好得多,不然她凭什么当四人姐妹团里的老大?
现在爸爸的意思是,公司要破产了?
所有的情仇纠葛,在赖以生存的根基将要被人连根拔起时,简直不堪一提。
“怎么会这样?”贺佳是真的急了,“江行怎么会这样?江家不是有祖训吗!当年我当年他们误会我把嘉嘉推下泳池的时候,都很讲道理,没有这样的!”
明明那时候温嘉玉是真的掉进水里,情况比现在恶劣多了,这次运动会她又没有真的受伤!
贺哲彦顿了顿,安抚地擦掉女儿脸颊的眼泪:“佳佳,当年是当年。”
当年江行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现在的少年,已经是运筹帷幄、手握实权的半个江家主人了。
他也是到了今天才知道,他原来一直活在江家的掌控里。
公司的几个高份额股东、重要合作伙伴甚至部分高管,居然都是江行的人!
在不违反祖训的情况下,江行依然有能力,也有耐心慢慢布局,在他身边织下天罗地网,只要他稍不安分,猎人就会即刻收网。
如今江行没有立刻把路堵死,大概就是为了欣赏他的苟延残喘吧。
任他苦苦挣扎,在他筋疲力尽之后,再给出致命一击。
贺哲彦能理解江行的意思,是觉得以他们对嘉嘉的伤害,即刻毙命太便宜他们了。
贺哲彦眸光悠远,又是一声叹息:“佳佳,人是会变的。”
他站在门口处,眼神不着痕迹地投向卧室,似怅然,似感慨。
没有人会一成不变,就像少年会变成凶兽。
就像单纯美好的初恋女友,也趁他醉酒低迷时,在明知他已婚的情况下,诱导他做出荒唐的事,更在事后偷偷躲起来生子。
就像他曾经以为他会爱温玺润一辈子,可他也无法否认,在得知温玺润只是因戏生情不是真的爱他后,他跟方雪柳那一夜里未尝没有报复的快感。
他的爱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无瑕,可最对不起的,还是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