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到这个境地,萧灼华也想不出什么话能安慰孩子。
小桃子,你坚强些,活下去,算爹爹求你。
萧灼华一声不响地躲在黑布后,屏气凝神听着脚步声忽近忽远。
眼皮发沉,他出血太多,狠狠咬住舌尖都唤不回自己的意识,偏头靠着墙就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没有人能想到荒无人烟的死胡同里还有个破布堆能藏人,眼看着暮色四合,就算再舍不得黄金的人也泄了气,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
萧灼华醒来时已是深夜,他昏睡时还在摁着伤口,眼下已经不流血了。温热的气息遇上寒夜的冷,凝结成一团团白烟,他冻得够呛,披着黑布走着墙根,避开夜巡的人,偷偷溜回了自己的小院。
强撑进了院子,他看见天上孤月沉默地伴着星稀,乌雀嘈杂着成群结队,刺骨的冷风吹得院中央的树沙沙作响。腿软得站不住,萧灼华勉强扶着回廊的柱子才没有摔倒。
不知是不是错觉,萧灼华感觉身上都疼麻了。他这个人从小就迟钝,疼的地方多了,反而就适应了。
尽管一天没吃饭,饿得头昏眼花,他还是决定披一件厚衣服,先去里屋找炉子生火。
点起炉子,像小猫见了火堆一样,萧灼华伸出白玉似的手先烤烤,然后恋恋不舍地移开,拿出药罐子,给自己煎药。
“嘿嘿,暖和的。”萧灼华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放松下来,泄了气一样瘫坐在椅子上,在火炉前伸个懒腰。
手太冰了,炉火一时都捂不热。萧灼华看着炉子里的火星发呆,想起顾煜以前给他暖手的情景。
“你太坏了,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受委屈……下次真的不要再想起你……”萧灼华憋了一天的泪终于簌簌落下来,他抬起右手擦泪,忘了自己受了伤,伤口崩开,又渗出细密的血珠。
今天受了惊又受了累,肚子疼得格外剧烈,萧灼华想了想,把安胎药的剂量再添上一点。
“对不起啊小桃子,爹爹以后不出去了,外面坏人太多了。”萧灼华皱着眉头包扎好伤口,拍拍还在隐隐作痛的肚子。
“小桃子将来会像爹爹还是像父亲呢?你这么折腾人,应该会像父亲吧。”望着药罐子上冒起的白烟,萧灼华点点怀里的小弧度,笑眯眯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