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卿是个很知情识趣的人,她很快猜测傅葭临的好心,肯定和这份相像脱不了关系。
她就开始主动疏远傅葭临,每次他如往常般召她,她就推脱说身子不适。
在她第五次回绝来通传的江德忠后,傅葭临有快一个月都没有再找她。
陆怀卿觉得自己果真是猜对了。
她就不去打扰人家青梅竹马叙旧了,也算是报答傅葭临。
直到冬至那日,她裹着被子无聊地看着雪大片大片地落下。雪地里有一只玉面狸,它黄混着黑的毛,在纯白的雪地里格外显眼。
但陆怀卿没想到它会一个跃起,往她怀里蹦了过来。
她被裹得太厚,还没来得及把猫扔地上,就听到傅葭临凶道:“朕的猫,不许扔。”
陆怀卿闻言脸都白了。
她在漠北大乱时颠沛流离,曾为了躲避叛军搜索,在草丛里趴了整夜。原本只是轻微的喘咳之症,自那以后就更加严重了。
但她不敢和傅葭临说,只得抱着怀里的猫,尴尬陪笑。
傅葭临:“不过你要是实在喜欢,朕勉强也能够分你,只要……”
陆怀卿实在喘不过气,直接往后栽倒晕了过去,也没能听清傅葭临说的“只要什么”。
等她睡眼迷蒙间,却听到了傅葭临大发雷霆。
傅葭临平日里就算是赐死人,眼里也不见得有多少情绪。
那日的傅葭临却眼眶泛着红意,甚至拔了侍卫的剑,架在何怀之脖子上。
“陛下,陛下……”陆怀卿道。
她看到傅葭临的身影僵了一下,不可置信地转过身,比她还苍白的脸上,浮起失而复得般的喜悦。
他像个不小心打碎心爱玩具的小孩般喃喃:“对不起、对不起……”
“殿下,还有何处不舒服吗?”陆怀卿被大夫的声音唤回神。
她立刻摇了摇头。
她今生的哮喘远不如前世严重。
这次哮喘“发作”,她更多是心病,大夫也只是随意嘱咐了几句。
陆怀卿自己没有放在心上,反而是傅葭临几个人围着大夫在问。
而最奇怪的是,傅葭临居然在大夫离开后,拱手道谢了。
前世让太医陪葬的傅葭临,今生居然都在她的劝导下学会道谢了……
还是何怀之生不逢时,在傅葭临最疯最不讲道理的时候,给他卖命。
那几只猫都在离陆怀卿最远的地方站定,和她遥遥相望。
“你居然喜欢猫?”陆怀卿问站在一旁的傅葭临。
她还一直以为前世傅葭临是特地让人准备的猫,却没想到原是他年少就养了的。
傅葭临:“不喜欢。”
那他家里这些猫还能是谁养的?
傅葭临看穿了陆怀卿的疑惑,他道:“它们自己跑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