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的,”姜湘笑笑,似乎不大好意思,指了指不远处一言不发的某人,“有梁远洲给我补贴呢,他能让我吃饱饭。”
“你们两个还没扯证结婚,纠缠这么深……”他语气似乎不太赞同。
“不是,”姜湘害羞脸,小声说,“我们说好了,要结婚的。”
苗冬青:“。”
苗冬青恨铁不成钢,简直想敲她一脑门,她和梁远洲在一起才多久?
就算两人一时冲动感情蜜里调油,也得多磨合一段时间。
更何况,梁远洲条件再好,他没有正式工作!
一个没有正式工作的男人,以后靠什么挣钱养家?
单单这一点,他就不看好梁远洲。
他有心说些什么,但当着梁远洲的面,实在说不出口。
“算了,下次有时间,我去国棉厂找你。”
姜湘一时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迷茫地望了望他,又低下头数钱。
还清了票券的账,还有棉花被的账呢。
“冬青哥,先前搬国棉厂宿舍,你给了一块新的棉花被让我盖,这个我也一次性还清了。”
“别了,我不急着要,以后你攒够了钱再还。”
“不用,我有钱呢,”姜湘说,“厂里给我发了二十块工资,再过几天就是二月底,到时候又该发工资了。”
所以她手里真有钱。
按理说,每个月十八块二十块的工资,拿去粮店副食店买米面粮油,吃饱饭都够呛。
但最近这一段日子,有梁远洲明里暗里补贴,又是给她房间里搬米面又是带她下馆子,在吃饭上面,她当真没怎么花钱。
想了想,姜湘掰着手指细细算了一笔账,“冬青哥,你那床被子,得有八斤重了,八斤棉花票,还有扯的棉布,这也得要不少布票……这些票得容我凑一凑,钱先给你还清了。”
可惜她空有钱,没法很快攒够布票棉花票。
棉花票先不说,只说布票。
这年头,布票也是稀缺东西,城镇居民,每人每年三尺三,再多就没了。
所以老一辈常说,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这就是当下社会最真实的写照了。
那头梁远洲听见姜湘说的话,走过来直接道:“正好我有票,还差多少布票棉花票?我看看够不够。”
“啊?”姜湘别扭地戳戳他胳膊,有点不大好意思。
梁远洲不跟她见外,夺了她手里的钱,把她推到自己身后,然后和苗冬青道:“湘湘欠了你多少,我一次性帮她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