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崔奶奶商量定了,崔恒又兴冲冲上楼,和梁远洲问了几句,梁远洲让他自己去问。
于是又过去,拉着那年轻小伙悄声嘀咕。
又过半晌,楼下崔家也响起了嘟嘟嘟的钻机响声。
“崔家的,你们家里干啥呢?咋那么大动静。”路过的街坊邻居听见声音,隔着篱笆门大喊。
“没事儿,找了个朋友,正帮忙凿墙呢。”崔恒应付地回道。
听说是凿墙,街坊们顿时散了好奇心。
半年前崔家又是修建水泥楼梯,又是把二楼的那房间单独隔出来,也是在外边凿墙,修了一道门。
那阵子闹出来的动静更大。
现在又搞,崔家又想隔一个房间拿去出租了?
街坊们翻翻白眼,心想崔家的日子真是越过越差劲,已经沦落到出租房子挣几个钱了。
不过,要说穷困潦倒,还是同一条街的姜家更穷一些,人家是干脆把整栋小洋楼都卖了。
听说这两天姜华回来四处打听,听那口风,像是打算搬回来租房子住,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街坊们就等着姜家搬回来,串门子吃瓜看热闹呢。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国棉厂,下午六点整,姜湘终于下班了。
回宿舍的路上,何丽华喊她,“姜湘,我们去食堂吃饭,今天下午有小馄饨,你要不一块来?”
董美霞不乐意,“你喊她干啥?她没钱吃饭,咱们吃小馄饨,让她坐在一边吃杂面馒头啊……”
这话说的,姜湘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她是舍不得在食堂花钱吃好的,但并不代表她吃不起,区区一顿小馄饨,她怎么就吃不起了。
姜湘不稀罕争这一时的长短,“我不去吃饭了,忙着回宿舍搬被褥呢。”
“搬被褥?”何丽华诧异,“你不住宿舍了?”
“嗯,不住了,今晚就搬出去。”姜湘低声说。
听她这么说,其他人都愣住了。
董美霞笑了一声,“你不是没地方住吗?搬出去住哪里。”
“租房子住。”姜湘说完,转身便走了。
后面隐约传来声音,“美霞,你少说两句吧,你以为姜湘搬走了是好事?”
“怎么就不是好事了?她那个成分,谁想和她住一间宿舍。”
“她搬走了,就有其他人搬进来……”
“谁知道下一个搬进来的是什么人?万一不好相处呢。”
后面的争论声姜湘就听不太清了,总之她并不在意。
一想到今晚就能搬进小洋房,下了班被榨干到一滴不剩的疲惫身躯,瞬间就有了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