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景断水开始找衣服穿上,来了仙洲那么久他的衣服还是穿不好,腰间的带子松松垮垮的,头发也挽得不好看。他一阵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把那些漂亮的发冠发扣任在了一边,用一根发带胡乱地绑了一下头发。、
但是美人就是美人,不管怎么样都是漂亮得不行。乱发和松散的衣裳给景断水增添了别样的美感。
往常的小仙君不会让自己是这幅模样出门的,他在别人面前总是风风光光的。
可是那个梦让他在无暇顾及一切,他开始急于解脱。
解脱的方式就是把这块包含爱意的命牌还给秋离,他天真地以为这样就可以和秋离再无瓜葛,那时候的他一定能睡个好觉。
不得不说,即使相处的不算久,秋离也已经非常了解景断水了。
他知道什么样的眼神最能引起仙君心软,什么样的话语最能让他心慌,什么东西最能够吸引景断水重新来到地牢。
晨光熹微,景断水披着一件靛蓝色的斗篷来到了地牢门口。早春的空气还带着料峭的寒意,他的鼻尖被冻地彤红,眼角还带着惺忪的水光。他整个人陷在斗篷之中,一张脸看上去精致又小巧。
漂亮的小仙君怎么看都和地牢的环境格格不入,倒像是一只不慎闯入地狱的羔羊。
景断水今天来地牢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昨夜的梦他至今心有余悸,景断水没有想到这会是那个哭唧唧装改的孩子的手笔,只以为是自己的良心在作祟。
他摩挲着秋离的小金牌,只觉得双颊在发烧。
景断水深吸了一口气踏入了地牢。
地牢两边都有长明灯,因此他还是能够勉强地看清楚地牢里的一切的。
不知为何,他感觉今天自己的心脏在狂跳。他深吸了一口气,把原因归结于自己昨天并没有休息好。
地牢的墙壁上贴满了各种禁锢法术的符纸,从符纸的空隙间透出的墙皮是厚重的铅灰色。整个牢房里很空旷,只有他的脚步撞出的回响。
好巧不巧,他今日里头穿得还是那件广袖的白色长袍,就和第一次见到秋离的时候一模一样。
景断水感觉肩上似乎有几千斤重的担子压着,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一步一步,他终于走到了秋离的牢房旁边。景断水突然觉得自己其实还没有做好准备,他在脑中搜肠刮肚为自己寻找着借口,好把自己置于一种微妙的位置,从而让自己可以再晚一点见到秋离。
终于,他真的想到了这样的一个理由。
那些魔修他还没有再一次加以审问。景断水想到了几个可能能够从魔修那里套出线索的方法,于是他快步来到了魔修牢房前,没有给灰扑扑的雪发少年一个眼神。
他垂眸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魔修,黑色的雾气汇聚在指尖。那个法术还没来得及施展开来,他就听见身后穿来一阵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