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无论哪一种,都是她的血。
眼前人影模糊,属于她的模样散开,温孤终于觉出一些疲乏,遂锁回盒子,合眼睡了。
再睁眼,已是夕阳西下,倦鸟归林。
他推窗出去,见依旧跪在殿外的人,似是想起些什么,蓦然笑了笑,转来正殿。
“传郑娴妃。”
“妾、参见陛下。”
郑盈尺先是站着侯了两个时辰,之后又跪了一个多时辰,眼下是被人搀扶着,勉强撑住仪态进来的。
这厢再拜君前,一曲膝,人便不受控住跌下去。
“君前失仪,可不是娴妃的做派。”温孤仪坐在靠榻上,看跌在地上的人云鬓微乱,步摇缠鬓,遂含笑伸出手。
这日里,所有的委屈与惊恐都在这一伸手间消散。
甚至郑盈尺都来不及扶鬓理妆,只匆忙伸过手,在即将触碰上男人指尖的一刻,方顿了顿,抬眸看他。
他尚且保持着微笑。
郑盈尺咬了咬唇口,搭上去。
却是指尖一空,连着身子都微倾。
温孤仪到底收回了手。
她到底没能在床榻之外触碰到他。
郑盈尺眼中的笑意化作疑惑,看面前人。
“你这幅样子,倒是无辜得狠。”温孤仪侧身倒了盏茶饮过。
“妾惶恐,不知犯了何事?”这日至此,郑盈尺方醒悟过来,温孤仪是真的在罚她。
“你不知?”温孤仪顷下身,凑近她,“朕记得你当日给朕下药,事后胆子甚大。你说你敢作敢当,左右不过头点地,反正达到目的,便也值了。”
“怎么,年岁见长,胆子倒是愈发小了?”
温孤仪极少论起当年事,那是他一生的耻辱。
然偶尔论及,当是又触了他的底线。
郑盈尺原就虚白的面容,愈发煞白
若是为着七夕宫宴,他已经杀了她堂妹,不至于至此还翻旧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