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像有光的地方必定有阴影一样,乡下地方也有许多恶事。
争田争地,碎嘴巴,东家长西家短,相处间没有分寸……有个一星半点的动静,风言风语便闹得人不安宁,有时传着传着,话还传偏了。
南辕北辙,偏偏人还只听自己想听的。
什么想听,什么愿意听,那必须足够狗血,耸动和八卦。
有一些两家间有几十年世仇的,也许当初的事端,仅仅只是一棵葱掰扯起。
但大家闹归闹,吵归吵,多是明着来,叉着腰互骂,喷得对方满脸口水,再扯扯头花,说些指桑骂槐的话,背后偷摸着装鬼吓人,这事不够坦荡!
“小大仙,能不能瞧出这人是谁?”
“我试试。”
潘垚掐了道手诀,众人就见小路这处的小草上有冷露浮起,滴滴冷露飞来,凝聚在潘垚掌心,成一只纸鹤模样。
“去吧。”潘垚轻声。
下一刻,水炁凝结成的纸鹤翅膀一振,在众人的目光中往前飞去,最后,它落在谢家不远处的一栋屋子处。
纸鹤翅膀振了振,重新又化作水炁,没了踪迹。
屋子比较旧,外墙有青砖也有红砖,上半部分是木头,有岁月留下的斑驳印记。
“是这儿?竟然是这儿?”
潘垚瞧见,谢国梁和陈明花面上既有意外,又有不意外。
显然,人对自己和谁交好,又和谁交恶,那还是心里有数的。
“好啊国梁,老婆子我要是没有记错,这是你大哥家吧,他隔屋的那间旧屋,以前还你和明花住的呢。”高玉姣气得不行。
老太太薅了袖子,捡了根柴火棍在手中,紧着就要去亲家大伯家讨说法。
“妈,妈,咱别冲动。”陈明花赶紧将人拦住。
谢国梁抹了把脸,也道,“妈,都说捉贼捉赃,咱们这样闹腾腾地上门,还是大过年的,我大哥大嫂要是不认,没理的反成我们了。”
他看了一眼潘垚,犹豫了下,到底不好意思将人卷进这风波。
潘垚也不想听人扯皮,一娘胎的兄弟,一个有本事盖了新房,一个还在旧屋待着,左右不过是讲些你多占了多少地盖新房,旧宅子又该谁,爹妈怎地偏袒……
诸如这类,我觉得你占便宜了,你觉得自己吃亏了的事。
家里事嘛,那就是掰扯不清楚的!
老太太给拦住了,她也朝潘垚看了一眼,想了想,也觉得这会儿寻上门不妥。
人家要是不认,说一句谁说是他们做的了,你没凭没据的,他们应一句小大仙,这不是平白的给潘垚找事么。
……
瞧了不是家里闹鬼,谢家人心里便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