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家大院在黎亮亮的主导下,接连完成两笔大生意及几笔小生意,加上祖德源是个大方的主子,这个月的薪俸袋肯定会重一点点,想到这,大院上下的心情都很好。
除了祖绍威,他的心情不好,非常的不好。
他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也感到很愧疚,但被黎亮亮无视、不在乎,他就没来由的不悦,就像用完晚膳,她明明知道他已等了好几个时辰想跟她说话,但她还是坚持要先处理好账册、先梳洗,还说他若累了也可以先睡,明天再说。
是!他就是这么不值得她费时间在他身上,他不会做生意,祖家大院根本不需要他,就算他在春水楼醉死了,她也许也只是叫沈雷去替他收尸……
他愈等火气愈旺,愈会胡思乱想,完全无法冷静下来。
终于,在祖绍威累积的火气濒临爆发边缘时,黎亮亮终于梳洗完,从寝卧后方的浴池出来,伺候的小雁在黎亮亮的眼神示意下,向两个主子屈膝一福,就静静的退出寝卧,再轻轻的将房门给关上。
房内仍是一片寂静,偶尔响起夏蝉唧唧的合唱声。
祖绍威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但看着梳洗过、身上散发着清爽气息的黎亮亮,长长乌丝柔顺的披散着,不知怎么的,他觉得她看起来好美,令他看痴了,一时竟不知要说什么,火气都没了。
黎亮亮忙进忙出一整天,着实疲惫不堪,瞧祖绍威怔怔的瞪着自个儿看,她笑笑的开了口,「你等我这么久,就是想瞪我吗?」
这话令他原先消失的怒火在瞬间回笼,「你很高兴对吗?」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她实在不懂,「怎么?在外面玩得不开心、受委屈了,回来找妻子泄愤?」
他倒抽了口凉气,「我想知道,为什么老鸨来找你要钱,你给了却没跟我说一声,害我什么都不知道,天天醉死在春水楼,我可是你的丈夫,你不应该等我清醒,看我一眼,或对我说句话吗?」
他孩子气的控诉在她听来着实像个笑话,她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你是被当成禁脔关起来,还是有人架着你的双手灌你酒?」
「什么?」他瞪她。
「这一切不都是你想要的?嘴巴在你脸上,你可以不喝,脚在你身上,你可以离开。」
「我……」他语塞。
「我累了,实在不想将时间浪费在已成过去的事情上。」她起身走到床畔。
祖绍威想也没想的跟上前,站在床边,俯视已坐在床缘,弯身脱去鞋子的黎亮亮。
他咬牙切齿,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他双拳握得死紧,不想承认不被她重视才是他真正气愤的原因。
黎亮亮挺直腰杆,看着像座小山般杵立在她面前的男人,「还有事?」
没事会等她等那么久他咬咬牙,「好好好,不提春水楼,那是我不争气、是我自作自受,但何大爷的事你何必替我做人情?怎么?有我这样无能的丈夫很丢脸是吗」他就是不舒服,这股不舒服往他的四肢百骸蔓延,最后全堵在他的胸口。
她应该要大声骂他不自爱、不懂上进、不负责任!
「那只是一种本能,没有一个女人希望在外人眼中,自己的丈夫是无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