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诉领着医女上前:“世子,医女到了。”
林蕴转过身,医女连忙行礼,而后将目光落到床上的九色鹿身上。
看见医女呆住不动,林蕴面露不悦之色,他道:“你要是不会医,那就换一个人来。”
医女不敢再看,连忙打开药箱,拿出伤药给九色鹿擦脸上的擦伤。
九色鹿肤色雪白,如冰肌玉骨,一点血痕犹如梅枝落在雪上,不见半分难看,反而让人十分怜惜。
伤药擦在脸上,有些许刺痛,九色鹿蹙了蹙眉,林蕴冰冷的目光马上落到医女身上。
医女心惊肉跳地收好药箱,得到准许才敢退下。
林诉上前:“世子,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他没有抬头看床上的人一眼。
林蕴:“准备好了就端上来,这种小事还要问我?”
“是下属考虑不周。”
林诉离开营帐,不多时端了盆热水回来。
林蕴走上前,拿起帕子打湿热水,拧干,给九色鹿擦手,同时吩咐林诉:“让人去准备点吃的,在营帐里再放一张床,多放两床被褥。”
林诉愣住,他忍不住抬起头:“世子,这不合规矩,此人来历还没有调查出来€€€€”
林蕴冷冷地看着他:“需要你教我做事?”
林诉猛地低下头:“属下不敢,属下只是担心世子的安危。”
“此事我自有主张,退下吧。”
林蕴做事一向随心所欲,他现在看上了九色鹿,别说九色鹿不是刺客,就算他是别人派来刺杀他的刺客,林蕴也要定了。
林诉恭敬退下,林蕴给九色鹿擦干净手,也坐到床边。
“你是这附近的村民?”
林蕴这是睁眼说瞎话了,哪里的村民能生出九色鹿这样钟灵毓秀的少年来,但这并不妨碍林蕴给九色鹿安排一个假身份。
九色鹿的眼睛如一汪清浅的湖水,干干净净,看人的时候很是专注,仿佛对方就是他的一切一般。
他摇摇头,又点点头。
林蕴忍不住微笑起来,他身着鹅黄箭袖,长发高束,优雅有礼中不失少年人独有的英气,只是眼底总有一抹冷色,叫人不敢轻易看他。
九色鹿看了他一眼就低下头来,他觉得这人很不讲理,虽然看着对他很好,可是他都表示不愿意跟他回营地了,他还是要把他带回来。
刚才跟人说话也是,要人再放一张床,摆明了要强行留下他,可是他一点也不愿意留在这里。
“我知道了。”
九色鹿奇怪地抬起头,他不明白林蕴知道了什么。
林蕴问:“你会写自己的名字吗?”
九色鹿还是摇摇头,他没有名字,也不会写字。
林蕴眉头皱得很深:“你不会写字?”
九色鹿低下头,他不仅不会写字,连人言都不会说,对人类的所有知识,都是从鹿群老前辈那里听来的。
林蕴笑了笑:“不会没关系,我教你。”
他目光深邃,这样一个美人,不会说话,不会写字,孤身在这片森林,想必也是没有家人,柔柔弱弱,日后连逃跑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