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情感淡漠在这一方面反倒成了优点,与自律的成效相辅相成。
可最近他发现,这种自控力失效了€€€€当然,仅在针对撒迦利亚的方面上。
如果他不是姜宵,他应当觉得恼怒。
恼怒于撒迦利亚如此随心所欲地闯入他的生活,又随心所欲离开,弄得一地狼藉又不清扫,典型的管杀不管埋。
罪大恶极。
可姜宵没有那么多深层次的情感,他只是对自己感到些微的困惑。
为什么呢。
为什么哪怕是五年前一刀两断,哪怕是眠礼诞生前后,他都没有感到极端的心碎和辗转反侧。
为什么到了五年后的今天,生活有了自己的轨道,没发生任何大事件,一切早已平静如水,反倒体会出淡薄的苦味来。
……希望不要是因为那家伙学会了什么精神控制之类的。
眠礼周末也不回来,姜宵一个人开车去了临市。
他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干脆也就不多想。
绕着城市漫无目的转了好几圈,甚至去了上次住的酒店。
湖畔旁的露台自然早就拆除了撒迦利亚那日的装饰,干干净净,空空荡荡,找不出半点曾经纯白漫山的痕迹。
那个月夜,他曾在玫瑰海里吻他。
如今想来,就像梦一样。
他在导航上搜索708公园,找到了那个他带眠礼来看过的碗形下沉广场,几个年轻人在那儿训练,帅气的机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们之中,并没有撒迦利亚。
在这个时刻,姜宵忽然意识到,重逢以来,他并没有对方的任何联系方式。
没有手机号,没有社交媒体,不知道公司什么业务主导。在撒迦利亚搬过来之前,也不知道他以前住在哪里。
有什么朋友,有没有再交往过谁,除了机车还有什么爱好。
分开的五年,在做些什么,在想些什么。
姜宵一概不知。
但撒迦利亚却对他了如指掌。
意识到信息的不对等、困在单向玻璃里,让姜宵蓦地感觉气闷,他把它归结于西装和长时间的奔波。
他转身要走,突然被叫住了。
那几个坐在场地边休息的年轻人走过来,面带犹豫,还是问道:“哎,您是姜总么?眠小礼他爹?”
姜宵听见儿子的名字,不答反问:“你们是?”
年轻人们见他神情不像否定,松了口气:“果然……老大就说你肯定会来的。”
他们起初还不信,甚至大胆嘲笑老大过于自恋。
没想到姜总还真来了。
小弟们对撒迦利亚的崇拜更上一层楼。
先开口的那个人个子很高,看起来有点儿傻气。
年轻人挠了挠头发:“如果你是姜总的话,呃,我们老大说,让您不用再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