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底下玩玩也就算了,跟姜氏的独子大张旗鼓谈起恋爱,简直是能把他父母气活过来的地步。
别说一向刻板的叔母不同意,就是向来不问事儿的叔叔也板起脸来教训他,怎么能干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云云。
听这些话时,撒迦利亚大剌剌靠在沙发里,翘着腿,把玩着刚从姜宵那儿软磨硬泡要来的一支钢笔,想起那人细白的手指握着它,就像……
闻言抬起头,漫不经心地笑。
大逆不道?比起您二位做过的龌龊事儿,我这可是小巫见大巫。
叔母脸都绿了。
她隐约猜想撒迦利亚是知道一些的,可究竟清楚多少,她心里也没底。
直至今日,她后知后觉,自己早就被野兽盯上了。
“我会和他在一起的。”
撒迦利亚说,缓缓站起来,盯着比自己矮上一个头的叔父叔母,一字一顿。
“属于我父母的东西,我也会全都拿回来。”
他看着目光逐渐染上惊惧的长辈们,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低下头,慢慢地笑了一下:“也不知在别人面前,说是为了真爱殉情,会不会更好听点。”
又自言自语:“说不定能在他那儿多挣两分印象分呢。”
撒迦利亚抽出桌上叔母常用的水果刀,没有丝毫犹豫捅向自己的喉咙。
鲜红喷涌而出,温热、带着铁锈味的液体溅到叔母那抹了无数昂贵化妆品的脸上。
她惊恐万分,连连后退:“疯子、你……真是个疯子……!!!”
撒迦利亚倒下去最后的想法是,其实自己对姜宵的爱其实根本没有死心塌地到那个份上。
可姜宵却是能够拿来威胁叔父叔母的最名正言顺的一张牌。
对外说是为爱盲目,总比让人看家族残杀的笑话要好。
……就是不知那人得知之后,会有什么反应了。
他进了医院,脖子上缠成木乃伊,气都难喘,更别提说话。
兄弟好友一波波来看他,个个哭天抢地,把撒迦利亚烦得不行。
自己就是划拉两下,栽赃设局的同时让气氛更drama一些,又不是真要自杀,嚎什么丧。
他被固定着不能乱动,眼睛却直往门口瞄。
当初在酒会上为他介绍姜宵的那个兄弟俯身耳语:“姜总没抛弃你,堵在路上呢,一会儿就到。”
撒迦利亚斜眼看他,心却放回了肚子里。
等到其他人都被赶出去以后,主角总算姗姗来迟。
大概是自残的后遗症,撒迦利亚眼有点花,看姜宵的轮廓总是重影。
他想看一看姜宵的脸上有没有慌乱,但太模糊了,像雾。
于是他抬手握住姜宵。
平日里安若磐石的人,此刻指尖在发抖。
“……笨蛋。”
寒冰有了一丝裂纹。
撒迦利亚很想对他笑一笑,可惜缠成这样,一笑喉咙都在灌风,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