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冷焰讶异又惊喜:“小先生,常人得知此法,最?先想的是用他钓出幕后想取他性?命之人。你是如何直接跳过第一层,往深里想的?”
因?为比起知道凶手身?份,我更?在意你们的安危。
这个念头从云不意心头流过,面上?却只是一笑:“我的思?路一向与常人不同。所以?,你们的钓鱼行动可有成效?”
说着?,他半是试探,半是试验地在心里想:希望是有。
“当然有啊!我都做出这么大牺牲了,再没有成效像话吗?”常谙在轮椅上?抖腿,仿佛心中住了一台缝纫机躁动的灵魂。
“你牺牲什么?”云长生反问,“计划是天道想的,解决杀手的人是蘅落,你只负责坐在轮椅上?被?我推着?在大街小巷中行走?,何来牺牲一说?”
常谙咧嘴笑出一口白牙,厚脸皮道:“在轮椅上?坐一天也很累的好?吗?更?何况我还是伤员!”
云长生优雅地白了一眼,为免被?气出好?歹,索性?转移注意力,四下打量,无意间?将目光投向云不意书案上?的茶水。
粗瓷茶壶,杯盏甚至是陶制,至于?内中盛着?的茶水,不必说,跟街边小摊两三文一大碗的粗茶没甚区别,说不定口感还要更?粗糙苦涩些。
毕竟……
云长生看向云不意,他正蹲在常谙面前为其换药,手上?动作轻柔仔细,可见医术精湛,也颇有修养,与那一身?朴素的布衣几乎称得上?格格不入。
毕竟,他这位“小先生”一看就不是擅长对自己好?的人。
想着?,云长生的衣袖扫过案旁软垫,非常自然自在地坐了上?去,将壶中残茶泼向角落,从袖里取出了一袋茶叶。
云不意对此毫无所觉,帮常谙和冷焰换完药,他擦擦额前的薄汗:“你们的伤恢复情况不错,再到我这儿几天,之后就能自行在家换药了。”
冷焰摸了摸绷带末尾的蝴蝶结,像在撸兔子?耳朵,笑得开怀:“那我可以?带着?药到小先生家里换吗?不牢小先生动手,我可以?自己来。”
云不意无奈:“这是为何?”
冷焰抬头看他,唇角笑容灿烂得令他心头一跳:“因?为我喜欢这里。这个地方有让我安心的气息。”
“……是吗?”云不意笑了笑,“病人的心情也会影响伤口恢复,随你吧。”
话音刚落,他的耳畔忽然掠过一道水流入盏的清响。与此同时,一股沁人心脾的冷香袅袅蒸腾,闻之神清目明,让在座众人都精神一振。
云不意回头,就见云长生不知何时坐到了自己的书案后方,用旁边的泥炉烧水,在粗瓷壶中烹茶,分明是来客,却比此间?主人更?坦然自在,该怎么说呢……
是他印象里的师父做得出来的事。
嗯,印象里。
云不意摸摸鼻子?:“云先生?”
“我观小先生事务繁忙,又要给不省心的病人医治,又要整理?药草,又要誊抄医书,想是需要热茶提神。”云长生斜了旁边两位不省心的病人一眼,将倒好?的茶递给云不意,“所以?自作主张为你煮了一壶。”
“多谢。”
云不意连忙接过,茶水入口,温润中带着?一丝清冽,如同口含冰片甘草,确实对提神有奇效。
“惭愧。”他眯了眯眼,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不擅品茶,说不上?什么有见地的评价。”
云长生继续倒茶:“无妨。你喜欢就好?。”
常谙伸手试图蹭一杯:“长生,我……”
“闭嘴,手收回去。”不等云长生回答,云不意板起脸,看也不看他,“伤势痊愈之前,茶酒你都不能沾,口渴就多喝热水,热水包治百病。”
常谙“嗖”一下缩手,冷焰也因?为他肃然的语气缩了缩脖子?,庆幸自己没有常谙嘴快。
妈耶,好?凶!
冷天道倚门冷眼旁观,见屋内除自己以?外的三人都被?那个眉眼温柔的少?年制得服服帖帖,心中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