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穆很认真地倾听着,他的回答也很认真:“我明白您的意思,哈勒姆与杂耍艺人有着良好的关系,并且现在有大量的杂耍艺人在这。布雷肯镇长即将离开,将与他们失去人情上的制约,不管不问,或者驱赶他们,都会让原本就有些混乱的哈勒姆陷入新一轮的乱子里。
其实我也在想该如何处理他们的关系,您的提议给我打开了新的思路。不过这样就需要大量的人手来帮忙,我会向族里申请的,也请您尽快派来警方的支援。”
奥尔顿时就明白,自己每次向族里要人的时候,亲王是什么心情了:“当然,我一定会尽快的。”
当天下午就有一趟车,奥尔前往了前局长家里,拿回了自己的行李,警长回避了他们,警长夫人端来了小饼干和奶茶,态度温和€€€€行李很正常,没多什么,也没少什么。检查过后,奥尔把自己的行李递给了两位记者。
记者们:“???”
“别担心,我也会上火车的,不过为了让列车长放心,我还是通过其他方式上车吧。”
虽然这趟车不大可能是上次他们坐的那一趟,那车应该还在驶向北方的路上,但奥尔觉得,关于他的消息,应该已经在铁路上流传开来了,所以,他还是自觉一些,别让车长们为难了。
“哦。”罗森伯格点了点头,“我能和你……”
“没有厕所,没有床,没有暖气,没有餐厅。”
“知道了,我不能。”罗森伯格再次点了点头。
当他们出门时,得到消息的爱德蒙赶了回来:“我会努力地将所有的逃犯全都抓捕回去的!尤、尤其是那个火车劫匪!我也万分期待同事的到来!”
连囚犯名单都没有,怎么确定逃犯们是不是全抓回去了呢?至于火车劫匪……那家伙油滑得就像是耗子,真不是爱德蒙这种鲜嫩的新人能抓到的。
但是,至少他的想法是好的,所以,奥尔拍了拍爱德蒙的肩膀,勉励了他一番。奥尔还把自己的一顶圆筒头盔留给了他€€€€他来时戴的,经历了几次爆炸,这头盔坏得有点彻底,简直像是个被暴力踢打过的易拉罐。
说实话,他没想到还有人把它捡回来放在这边了,本来奥尔顺手捞上这帽子是为了找个垃圾桶扔掉的。爱德蒙再晚来两分钟,头盔就要被奥尔捏成金属块了。
总之,这也算是它的好归宿了。
抱着这顶被战火洗礼后的头盔,年轻的代理警长激动得都要哭了。不,他真哭了。
“再见。”是个好孩子啊,祝愿他不要被未来的生活抹杀掉这份赤子之心。
把两位记者送上马车,奥尔乘坐的马车是行驶向城外的,因为他的另外一种上火车方式,就是扒火车。
他裹着之前在旧衣店买的外套,顺着火车道朝前走。路上竟然有不少人跟他一块儿€€€€狼人刚刚被抓,哈勒姆的经济情况依然没有好转,尤其穷人受到的影响更大,很多人都想离开这,到别的地方找活路,在他们看来,这个最佳的选择,当然是帝都索德曼。
“国王不会不管我们的。”奥尔听见一个父亲对他的儿子说,语气里充满期待。
索德曼也不是好地方啊……
无论任何地方的百姓,在彻底的失望之前,好像都对于高高在上的皇帝有着一种朴素的敬爱与信任,就像是孩子对父母。
奥尔默默地叹气,想想鱼尾区那满坑满谷的穷人,而黑区的穷人数量可能是鱼尾区的数倍,甚至十数倍,但他没有去劝这些陌生人,劝不了的。
很多人跑不了太远,很快就喘着粗气,在铁路旁边坐下了,奥尔继续朝前走着,掩耳盗铃也好,他不想跟他们一块儿,看着他们。
这趟火车毫无疑问是晚点了,晚上九点多,奥尔才看见它嘶吼着出现在了铁道上。哦,在前边的客运车厢里,奥尔还看见了探头探脑的两个记者,他们也不怕脑袋被撞碎了€€€€没有光污染的世界天黑就是彻底黑了,没有夜盲症的人类也看不出多远,更何况这俩家伙还没敢开灯。
奥尔追了上去,在两个记者的脑门上轻轻拍了一下。
“这个混蛋,吓死我了。”奥尔听见罗森伯格骂骂咧咧的声音,但也是放心的那种。
看来他们俩确实成为朋友了。
虽然是纯客运火车,但它也会拖着货运的车厢,车头后边的几列是运煤的,车尾部分拖着的是食物、饮水、酒、客人托运的大件行李和宠物、其它杂物,有时候还有工作人员私藏的一些物品。
所有扒火车的人瞄准的就是后边的车厢,一些车厢的门已经拉开了,里边必然已经有人了,奥尔盯上了一列挂着大铁链子的车厢,其他人上不去,但他能。
这时候火车已经开始进一步加速,但奥尔依然能轻轻松松地追上自己看中的车厢,他一个跃起,手扣住了车顶。像是杂耍一样,奥尔快速变成了头下脚上的姿势,脚勾着车顶,双手掰断铁链,打开车门,他的腰腹用力,直接把自己甩了进去。
落地的奥尔刚要站起来,忽然头顶上响起重物挥舞的声音。车厢里很狭窄,他根本没办法在地上翻滚躲闪,干脆双手朝着地面上一撑!奥尔身体抬起的同时,梗着脖子承受了这一下重击,但那对他根本没有什么用。
袭击奥尔的家伙还想来第二下,已经被一只大手箍住了脖子,直接一把按在了墙壁上!
“嗯?”奥尔发出一声惊喜的叫声,“我们又见面了,劫匪先生。哈哈哈哈,我正觉得哈勒姆之行有些遗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