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总是无奈的。
温拾把眼前的困境摆出来,兀自低头思量对€€策,直到被宋庭玉的手“骚扰”的后腰直痒,忍不住抬屁股往旁边挪了挪。
他从前没觉得宋庭玉是个€€爱动手动脚的人,五爷总是很板正,哪怕是靠在床头,也是一副如钟般的正襟危坐,没有半点多余的动作。
但这两天,他像条尾巴,温拾坐哪他挤哪,衬衣变皱也无所谓,掸一掸就好€€了。
人告白之后,连胆子都变大了。
“你的腰不疼了吗?”见温拾要跑,宋庭玉故作矜持地€€收回手。
“现在不疼了。”都快被宋庭玉摸麻了。
温拾上午跟赵泽霖练了一套八段锦,赵泽霖是个€€很严谨的中医,为了让温拾的动作做到位,每一个€€八拍抠的都很细节,以至于小温伸胳膊的时候差点闪了腰,午饭都是趴着吃的。
这两天日子下€€来,温拾逐渐拾起了以前的感慨,他光看着温浪怀孕的轻松了,竟然忘记生孩子归根到底就是一件苦差事。
头脑逐渐冷静下€€来的温拾现如今心里€€就跟有俩小人打仗似的。
一个€€告诉他:“现在都已经这么辛苦了,留下€€这个€€孩子,这样的日子还有整整十个€€月!忘了你从前的生活了吗?还想过只能€€大把大把吃药片进手术室的日子吗?”
另一个€€则劝他:“可那是一条生命哎,你这样不是不尊重它€€的存在吗?那这和从前那些扣下€€你做研究的白大褂有什么区别喽!而且它€€现在很乖吼,也没有给你带来困扰,那些药也都是可以接受的味道啦!吃完药,还会有小蛋糕啦!”
这劝说小人竟然是个€€港湾腔,也是离奇。
“小舅舅,既然有冲钱来的,那不如就靠这个€€办法。”周斯言装作没看到他舅舅的手,“考京师无非是两种人,一种真的有做老€€师的志向,一种为了铁饭碗和薪水,后面€€这种,只要你的补习班办起来,里€€面€€的福利待遇好€€,总会在教€€师这个€€圈子里€€小有名€€气的。”
周斯言说到了点子上,温拾太想一下€€子就把这件事办好€€,让补习班完美地€€开始,可事物的发展本€€就该是循序渐进的,一口气可吃不成个€€胖子。
在地€€上趴够的周斯年爬起来,可怜巴巴坐到周斯言身边身边,做弟弟的无脑捧哏,“斯言说的对€€。”
温拾点头,“对€€啊,我光想把全科类的讲师凑齐了……”可兴许,有些科目完全就没有组织班课的必要,比如语文,比如高中文科类目的政治历史。
“小舅舅,其€€实你也可以招一些大学€€生,没有必要非要全职的老€€师。”周斯言不懂温拾为什么非要弄一个€€和学€€校完全一比一肖像的补习班,让老€€师在他那里€€坐班,其€€实招一些兼职,不也可以吗?
这个€€提议温拾没有点头,虽然招兼职教€€师可能€€项目会推进地€€更顺利一些,但是兼职的管理方面€€却是个€€问题,带一带时间好€€调节的一对€€一还可以,如果是带班课,那就有点困难了。
贪多嚼不烂,温拾不想为了解决面€€前这个€€问题,而制造出新的问题。
和双胞胎叽叽呱呱一番,温拾才想起身边还有个€€当惯大老€€板的,而宋庭玉自始至终没有插嘴,他认真听着温拾的思考和见解,并在温拾看过来时,点了下€€头。
“你觉得这样子合适吗?”
“你有你的标准,如果这套标准在你看来没有问题,在施行的时间也一切顺利,那就不需要改变。”这是温拾在做的事情,宋庭玉不想站在一个€€前辈的立场上给他太多批判性的指点,他更想做站在温拾身边那个€€,陪他一起走下€€去的伙伴。
虽然这个€€“合作伙伴”,应该是杨见春才对€€。
下€€午时温拾重新整理了一下€€辅导班的授课方向,顺利跟杨见春打上了电话,两人抱着电话沟通一番,决定周末的时候在京师大学€€见一面€€,同时见一见那些投递简历的人选。
宋庭玉原本€€跟着温拾一起留在书房里€€,这次换成温拾办公,他坐一旁看书,五爷叫人从外面€€买来了几本€€和孕初期护理和儿童胎教€€有关的书,看的仔细又认真,好€€像那粉色的小册子其€€实是什么上千万的重要合同似的。
撂下€€电话的温拾偷瞄到宋庭玉在看什么,慌地€€差点把桌上的茶杯碰下€€去。
这粉色的册子跟宋庭玉真是半点不搭!
“怎么了?”听到器皿当啷碰撞的声€€音,五爷从知识的海洋中抬头,“要喝水吗?”
“不喝,但是你在看什么?”
宋五爷大方展示书封给温拾瞧,“赵泽霖推荐给我的。”
这书叫《孕妈妈必须知道的那些事》,但宋五爷觉得,那些事准爸爸也必须要知道。
宋庭玉今非昔比的态度简直叫温拾迷惑,当初那个€€一上来就提议他把孩子打掉的人,真的是眼前捧着书认真阅读的男人吗?
温拾都要怀疑,会不会一开始压根就是苦肉计,想让他先生出不愿意打掉孩子的念头,先觉得肚子里€€的孩子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