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清语也跟着酸了鼻尖,他朝江舒伸出手,双手攥紧对方的手才觉得心中踏实了些,他是盼着嫁给江御的,如今心中却突然多了些恐慌。
待喜婆上完妆收拾妥当,便只等着江府来接人。
江舒笑着摸摩挲着他手指,轻声安抚:“我已经和你舅母商量过,等你们回门后便搬去晏之的宅子里住,不用你伺候公婆,无事时去瞧瞧就成。”
陆乐容武将儿女,生性洒脱,不在意这些细微的东西,一直都是由着江御自己安排,江舒才好意思跟她说那些话。
不用伺候公婆,日子会更舒服些。
“府上就你们两位主子,没人敢欺负你,没人敢让你吃挂落,万事都有我们在呢。”
“谢谢爹爹。”朗清语红了眼落了泪,江舒为他安排的十分妥当。
江御骑着高头大马,身穿喜服到了朗府,青年要娶意中人,便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向来冰冷的脸上都带着愉悦的笑。
骑马到朗府门前,他拱手弯腰大喊:“小婿迎正君回府!”
“到了。”江舒给他盖好盖头。
因着家中没有儿子,本想着让江忱去背他,但江御不同意,非要自己亲自背出门,喊完便不顾众人眼光进府将朗清语背了出来,小心放在喜轿里。
“江御。”
江舒喊住他,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别忘了你曾经亲口许诺的事,我曾看着他出生成长,但我从来就知道,我们只能陪他走过前半段的路程,往后他是你的正君,是你意中人,我只希望你好生待他,哪日若是想另寻知己,只消来朗府说一声,我便接他走。”
“小表叔放心,我既许诺此生绝不另娶,亦不纳妾,那便死生不悔,我会让他比不曾嫁给我时还高兴,此生,唯此一人。”
“去吧。”
江舒眼中带泪看着江御把他带走,朗山揽着他肩膀无声安慰着,却也红了眼眶。
前面是高头大马的郎君,身后是他等了十载有余的意中人,再后面是江家送去的彩礼和朗家带的嫁妆。
不明所以的人瞧着嫁妆的两个箱子只觉得寒碜,直到走到江府开始唱嫁妆,他们才知道。
一箱是房屋地契铺子酒楼,另一箱则是金银珠宝钱庄票子,里面任何一张薄薄的纸,都足够普通人家大手大脚过一辈子。
那些看似轻飘飘的纸张,都是沉甸甸的保障和名为“父爱”的东西。
第100章 番外五
“信可送出去了?”
阳春三月, 前些日子下过雨,地面还有些潮湿,站在竹林前的男子轻声问着,嗓音有些沙哑, 说过话后便难耐的咳了几声。
话音刚落, 一件厚实的的披风便落在了男子身上, 许是之前几年大病一场,总归是药三分毒, 导致他养了好些年身子才能出门。
帮他披上披风的男人没有抱着平日里不离身的剑, 看着那些嫩竹笑了:“快马加鞭,这些日子恐能收到了。”
“那便好。”
男子眉眼俱笑, 回眸问他:“雨后春笋最是鲜嫩,晚饭吃这个可好?”
岁月好似格外优待他, 十年来都不曾在他面容上留下过深的痕迹。
此人,正是诈死离京的孙晟安,而他身边的男人自然是容错。
那年冬日,见过赵景乾后,孙晟安便痛苦不已,央求着容错带他离开, 于是他诈死出逃, 连自己知己好友的江舒都骗了过去。
他早知赵景乾会不信,便让容错从江湖上买来了一种假死药, 这种药会让人身子骤然变弱,呈现一副油尽灯枯之象, 前来把脉的太医自然也都知晓他会死。
他顺理成章的“死掉”, 他早知道赵景乾会派人查探,所以假死药喝的很足, 他在棺材中躺了半个月,也被挖了好几次坟,容错在假死药失效前把他刨了出来。
只是是药三分毒,他那时对自己太狠,导致他彻彻底底的病了一场,以至于容错差点真的以为他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