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羲当然不会把这么幼稚的发现说出来,他瞟了文暄一眼,看他正仰头喝水,随口问了一句,“我看他、文暄,你嘴怎么破了?”
“咳咳€€€€”
文暄冷不丁被呛到,呛咳了好几声。
听他咳得厉害,方羲拿走他手上的玻璃杯,拍了拍他的后背说:“你激动什么,今天又不用出镜拍东西,没人会拿这个编料骂你。”
洛也也转头看他,紧接着就听到方羲说,“要骂也是骂生日当天还摆臭脸的人。”
“我又怎么了?大小姐你能不一睡醒就挑事么?”
“谁挑事了?我这叫实事求是,你不是重度网瘾吗?今天怎么没上微博巡逻你广场?”
“意思是你巡逻了?你是我养的狗吗怎么这么忠诚?”
洛也一下就忘了自己原本要干嘛,全身心投入和方羲的斗嘴中。
文暄被迫夹在战场中间听他们互喷,他拿回自己的杯子,默不作声地捂住了额头。
到最后,安安静静坐在座位上滚蛋的江遇乐居然成了里面最安分的人。他撑着脸,将一颗白煮蛋压在掌心下,从桌子左边滚到桌子右边,骨碌碌的,就是不吃。
察觉到空气中飘来的一缕视线,江遇乐抬起头,蓦然撞进文暄扑簌躲闪的眼睛里。
江遇乐毫无芥蒂地朝他露出笑脸,眉眼弯弯的,仿佛昨晚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文暄神色一怔,下意识抿了抿唇,转头不再看他。
江遇乐也没在意,“砰”的一声,垂眼敲碎了白煮蛋的蛋壳。
今天是周五,搬家的前一天,他们各自要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方便第二天一起运走。
江遇乐刚来不到一周,行李一个箱子就能装下,于是又成了这天里最闲的人,背着手在他们跟前瞎逛,碍眼得厉害,比前几天更加不受欢迎。
他刚进屋,文暄瞥他一眼,抱起几个摞着的纸盒就出去了。他好玩似的跟上去,文暄收拾谱子的手一顿,似乎想说什么,恰好方羲经过,自然而然地将江遇乐挡在身后。
他顺手接过文暄手里的五线谱:“最近写的新歌?”
文暄点点头。
他这段时间在准备年后新专辑的事,但四个人一直不齐,难得齐一阵也总在吵架,他没机会问他们的意见,就只能停在作词作曲的阶段,编曲也自己完成了一部分。
方羲很快看完了,直接说:“这首过不了,太抒情,跟我们风格不搭。”
文暄听了倒没太大反应,他在创作方面是天赋型选手,不爱给自己限定框架,天马行空全凭灵感来,V.E的歌大部分都是节奏快重现场的风格,改个十几遍或者直接被毙掉对他来说是常有的事。
“不过我挺喜欢的,”方羲话音一转,搭着文暄的肩膀说,“过两天我陪你录个DEMO。”
文暄应了声“好”,有意无意地错开了视线,偏头往方羲身后的地方看,却发现江遇乐已经走开了。
方羲一看起曲谱就停不下来,收拾东西的事全抛在脑后,文暄也只能在旁边陪他,看他拿笔在谱子上划拉。
“文文还是脾气太好,”洛也走到岛台,收走自己喝咖啡的马克杯,边洗边跟江遇乐聊天,“他要是也这么嚣张地在我面前毙我的东西,我一定把他给毙了。”
方羲远远地听到这一句,头也不抬地嘲讽他:“你要先能写出东西,再来我面前问有没有资格给我毙。”
眼见着这两个人又有要吵起来的趋势,文暄率先打断他们:“小也,洗完杯子记得把水龙头关了。”
“噢,我又忘了。”
洛也这才注意到,放好马克杯就跑回去关水龙头。
文暄又看向把不屑写在脸上的方羲,出声说,“队长,这一小节要改哪里你还没有说完。”
方羲却不是会听他安排的个性,他先投给洛也一个轻蔑的凝视,这才不紧不慢地将目光落在文暄身上€€€€主要是嘴唇上。他下唇那点艳红的伤口,像一枚小痣一样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