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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明知这场家宴古怪,他仍要赴宴,只是眼前这书卷上的字都看不进去了,他躺下也夜不能寐,辗转反侧,一遍一遍又一遍地想着明日赴宴的情形,他知道她对他无意,可她会不会看出他对她还有这般浓烈的感情?

他怕她看出来,又怕她看不出来。

未曾想,一夜未眠。

第二日起身,徽娖见沈楝眼下青黑,心中也不是滋味,一时有点恼张越,出的什么馊主意。哪有送自己夫婿去见他心上人的,何况他心上人的夫婿,是她那一言不合要动手又鲜逢敌手的堂叔。

这不是家宴,这是鸿门宴啊。

现在骑虎难下,索性豁出去了,大不了席间猛灌张越这个出烂主意的人,以泻心头之愤。

待他二人到时,刘一澈夫妇已经到了,虽然张越心中还有一丝期待,但她夫婿却只道来吃宴席,憨憨的跟来了。

众人依次落座,沈楝也终于见到了高元之。

他以为他会有很多话跟她说,但最终连问好都没问。

他就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为他人孕育子女,她也未曾看他一眼。是了,她向来是个有分寸的人,怎么会在这种场合看他呢。

有一人倒是一直盯着他看,就是位极人臣的萧丞相,与其说盯着看,不如说是监视。

高元之见萧翦一直盯着沈楝,于是在桌下捏了一下他的手,于是他佯装清清喉咙道:“元之再有身孕以来,徽娖、张越一直陪伴在侧,常与她逗闷解趣,今日趁我休沐,元之胎像也稳固。请四位来小聚小酌,聊表我感谢之情。”

众人忙举杯,一饮而尽。

随后高元之吩咐人端来葡萄酒,萧翦故意笑出声来,又不言语。

徽娖见状,忙问堂叔为何发笑。

萧翦对众人说:“你可知你堂嫂,一杯就会醉,哪怕是这种葡萄甜酒。想当初她在我营中,为了自证非奸细的清白,一杯就醉,抱着我亲硬不撒手。”

高元之一时羞急道:“你提这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