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元之昨夜想了好几个问题,既要问出他的来处,又不能暴露自己。于是她首先问刘一澈家住何处,可有家人在这边,是否需要护送他回家。
刘一澈吞吞吐吐地说自己是外乡人,在京城没有亲戚,家里非常远,非跋山涉水不能到。她本想问问他是不是同一个城市的人,有没有听到关于那座山的传闻,但这个问题不能问。于是她又问,如果长时间在京城,不能回去应如何。
谈到这个问题,他就有点伤感,来这里半个多月了,他很想自己的父母、同学、朋友,自己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去,不知道那边他是生是死,父母不见他应该会伤心欲绝吧。
想到这里,他情绪很低落地说了句:“人言落日是天涯,忘记天涯不见家。”本是他一时伤感的顺口来诗,却触动了高元之的思乡之情,她下意识地接道:“已恨碧山相阻隔,碧山还被暮云遮。”
说完两人面面相觑,高元之心底一惊,刘一澈也好像想明白了什么,他故意问道:“姐姐怎么知道这首诗?”高元之一时答不上来,他却明白了几分,于是又道:“姐姐莫不是也是穿越来的吧?否则你怎么知道这首诗?”他以为这夫妇二人都是穿越而来,于是肯定地问道。
高元之见瞒不住,索性跟对方和盘托出,并叮嘱他不可告诉别人她的来处,刘一澈心想,原来两夫妇一起穿越来的,既然都是老乡,那也没什么吧,于是点点头。
她并没有跟他说关于太后的事,眼下此人不一定靠得住,如果将太后的身份也暴露,谁也无法按预料明日之事。两人既然相认,就打开了话匣子,上午说一上午,吃午饭也一起吃,下午刘一澈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两块木板子,外加一个毽子,在高元之院子里和人打起了羽毛球,惹的高元之哈哈笑,又在初版羽毛球里想起了曾经的过往,以前她是机关羽毛球队的队长,每周下了班会和同事打两次羽毛球,来萧国四年,她终于见到家乡熟悉的东西、熟悉的人、熟悉的语言结构了。
萧翦听手下来报,如果说昨天他是生气的孔雀,那么今天他是真受伤了。他知道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他们会的东西,他不懂;他们有的东西,他没有;他们说的东西,他见都未曾见过。他从未觉得如此失败过,他和她之间的鸿沟一直都在,只是他自我安慰罢了。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去面对高元之,索性又在办公室住了下来。高元之的人来了几次,他都以公务繁忙拒绝回府。
到了晚上,高元之正准备洗洗睡了,却听蓝嬷嬷说道:“郡主还是关心一下丞相吧!今日去请他回府的小厮说丞相怅然若失,黯然失色,往日神采都看不见了。”
“他公务这般繁忙?”高元之疑惑道。
蓝嬷嬷叹口气道:“郡主这般不懂得男人的心,还怎么跟丞相白头到老?他哪是公务繁忙,他是在吃后院那小子的醋呢,您没发现丞相都两天没回府里了。眼下太平,还有什么事需要丞相不分昼夜、亲力亲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