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年纪轻轻就没了另一半,生怕自己的孩子也步自己的后尘,渔村里只要勤快肯干日子虽难了些但也能勉强支撑下去,燕家这种大户人家……万一燕徊死了,他家孩子能不能活要怎么活可全是燕家当家一句话的事情啊!
余阿爹每每想到这些事情都觉心如刀绞痛的难受。
他面色惨白地盯着巷口,目光专注地仿佛能将那里看出朵花儿来。
突然间,他仿佛听到了车辙转动的声音,铁掌的马蹄踏在斑驳的小路上,一下一下仿佛震在了他的心口。
“——回来了?”是赵家哥儿惊讶的身影。
余阿爹“嚯——”地站了起来,这种时候他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几步便跑到了门口朝着前方迎了上去,视野中先慢慢出现了一匹棕褐色的大马,套着一架造型格外精美的马车,马车前方坐着个年纪不大但看起来却非常机灵的小厮,余阿爹记得他,当日燕夫人与他商谈婚事时这小厮也曾跟着来过。
马车车帘被掀开一角,小渔的头从帘后露了出来:“阿爹!”
余阿爹的眼眶顿时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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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在永安镇上可是个稀罕物件,主要还是马匹的价格太贵,一匹马的价钱都够买上好几头驴或骡子了,且购买马匹就和购买铁器一样都要去官府那里开具证明,打点一趟也要不少花费,整个镇里有钱养马的也不过就那么几家。
小渔本来没想搞这么大的排场,那几步路他走一会儿就到了,但燕眠初却对此格外坚持,他也犯不上为了这么点事情惹燕眠初不快。坐在车里时倒没什么感觉,如今从车上下来顿时察觉到了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的各色视线,那些视线里夹杂了太多莫名情绪,小渔抓着余阿爹的手:“爹爹,我们先进去。”
“好、好!”余阿爹已经开心到什么都不在意了。
小厮牵着马匹跟在他们的身后,在两人进屋以后将马车赶到了院中,而后在无数人的目光之下将院门合拢,将那些人的种种心思彻底隔绝在外。
“小渔,我的渔哥儿,快让爹爹看看。”甫一进屋余渔就被余阿爹一把拽了过去,上了年纪的哥儿抱着自己的孩子禁不住痛哭起来,这些日子他不知道有多痛恨自己:“要不是我的身体不好、要不是……你又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