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成长起来一个一个报复回去,毕元洲又已经试着将宗门事务移交到他的头上了。
余昭里也曾试图去东宜镇寻找那个地方,他甚至曾抛下过一次事务偷偷溜了出去,但凡世间大大小小数百个国家,他根本不知道所谓的东宜镇到底在什么地方。这些年来他在仙宗中也积攒了不少人脉,几个心腹师弟去凡间历练时都会帮他打听一番,可直到现在也没能得到任何有关于那个地方的消息。
更不用说那个连名姓都不知道的白衣人了。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想——不是要去等人吗?为什么却来到了仙宗大比的现场?他为什么要等对方?他甚至连对方姓甚名谁样貌身形一概不知,除了这句话他记忆一片空白,这么多年过去恐怕对方早就忘了这个孩子也说不定。
余昭里摸了摸胸口的那枚铜钱,这是他身上除了那件破破烂烂勉强蔽体的乞丐服外唯一的东西。价值一文的铜板在凡间只能买个拳头大的包子,却被他珍之重之地用崭新的红绳系了藏在胸口最贴近心脏的位置。
余昭里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佩戴它了,直觉却告诉他这枚铜钱对自己十分重要,重要到连洗漱睡觉都舍不得将它摘下来,每次都是小心翼翼地用灵力结界包裹的严严实实。
他跟在燕眠初的身边一边走路一边神游天际,燕眠初叫了他好几声都没能听见,直到一只散发着寒意的冰凉的手贴上了他的脑门,余昭里这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在想什么那么专注?”燕眠初像是随口一问。
余昭里……余昭里一直是个十分警醒的存在,别的师兄弟们饮酒高歌时他也是在旁警戒望风的那个,像是发呆发成这样的情况十几年来都没出现过。他暗骂了句自己怎么能在小师叔祖的面前做出这种表现,像是弥补般一句一句将自己的事情都告知给面前的人。
他对燕眠初有着毫无缘由毫无保留的好感和信任,好像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对方知道的一般,想亲近对方的心情自第一眼见到起就悄悄埋下了种子,余昭里也曾经反思过这种奇妙的情感,但他很快就放松下来甚至是放纵着自己一次一次靠近对方。
他甚至愿意将自己视若生命的那枚铜钱拿给燕眠初看。
哪怕只是这样与燕眠初并排站着,他空虚的灵魂都能得到莫大的满足。
“春宁府东宜镇余昭里?”燕眠初重复了遍。
有了具体的府衙名称查起来肯定会方便不少,起码不会像之前那样大海捞针了。
“你事务繁忙不方便离开仙宗,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顺便帮忙打听一下。”
余昭里大喜:“那就多谢小师叔祖了!”
比起燕徊能不能真的帮他找到这个地方,他更在意这样一来二去间就又多了不少可以主动联系对方和对方说话的理由……想到这里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开朗明亮了起来:“您刚刚叫我是有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