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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能听到了?!”望舒闻言不由得瞪大眼,发出尖锐暴鸣。

“那倒没有。”鼓膜随声震痛,君昭眼都没眨,转身将杯子放在床边的案几上,回身沉吟片刻语气淡淡道,“不过看你这模样,我突然想试试。”

此话一落,望舒整张脸都拧成了苦瓜。

瞬息间就闪过千般想法,万般思绪,但最终悲伤地发现,只要君昭铁了心,没一种有用。

君昭垂眼注视望舒因冥思苦想而露出的头顶,眸中微光轻漾。

望舒思忖许久,自以为找到了症结,四指并拢朝上,语气郑重又带着些许可怜巴巴:“放心,我绝对会保密的。不该说的,不会从我嘴里泄露出一个字。”

“其实你泄露也无所谓。”君昭斜椅床架,宽袖随着洒落,迤逦垂地。金色的日光中,瞧着他一向寡/欲无求的眸中,竟然多了些许闲适与随性。

望舒眸中的震惊久久不能收回。

“反正害怕的又不是我。”君昭回得漫不经心。

君昭说的无疑是实话。

他是当之无愧的九荒四海第一战力。他如果选择魔道,瑟瑟发抖的只会是九荒众生,首当其冲便是离鸿蒙宫最近的仙族,怎么着也轮不到君昭本人。

望舒一瞬间了悟,又交织惊惧,但旋即是更多的困惑不解。既然不害怕泄露,那费那么大劲遮掩做什么?

“因为我还有事要做。”君昭声线似羽毛般飘渺,轻巧回复了望舒不敢出口的问题。透过他的眼神,望舒竟然捕捉到了一抹温情。

正想探寻一个究竟,木质房门咯吱一声响。

“望舒姐姐!”菖蒲跨着一篮子药草野花,用手肘顶开门进来。

抬眼就看见望舒和君昭两人正坐在床上对视,脸上的笑顿时凝结,僵硬的转身。

“两位继续。”菖蒲干笑着道。因念着少儿不宜,伸手扭过跟来的小童还没探入的脑袋,把他彻底挡在门外。

“你刚才去哪儿了?我醒来没找着你。”望舒叫住菖蒲。按理来说,照顾她的不是姨母就应是菖蒲,病中她也虽迷糊,但确实听到了菖蒲的声音,怎么醒来就变成了君昭?

“出去采药了。”菖蒲晃荡手里的篮子,轻咳一声继续道,“不是还有昭公子在吗?有他在,何需我们?”

“是谁告诉你,他,能照顾我?”伤势沉沉,望舒没精力动脑子,以食指指向自己,下意识说出了内心真实想法。她委实想知道是哪位睿智非常的仁兄,会认为君昭是照顾她的好人选?

君昭闻言轻飘飘地给望舒甩去了一个眼神。

望舒心脏顿时紧绷,干笑着纠正:“是我怎么有资格,请这位……昭公子照顾呢?”

对望舒这用词菖蒲有些奇怪,但没揣摩出个所以然,只顺嘴反问:“他照顾得不好吗?”

所有话头都噎在了望舒喉咙中,上下不得。她要如何给她剖析,这不是简单的好与不好的问题?